蘇奕悄然轉身,看向孫禳,“當初你曾說,定道者能夠解決‘仙禍’的問題,讓‘仙凡之彆’不再成為天下眾生心中的禍患,要不,你等我和定道者一決高下後,再和我對決?”
孫禳沒好氣道:“若真到了那時,你覺得我還能出得了劍麼?”
蘇奕略一思忖,道:“也罷,你我就在此地一決高下便可。”
孫禳笑道:“這才對嘛!”
他指了指界山之巔,“去那裡戰鬥如何?”
“好!”
下一刻,兩人的身影,就出現在界山之上。
這裡混沌蒸騰,彌散出可怕的大道威壓,換做那些禁區主宰,怕都無法在其上立足。
可無論孫禳,還是蘇奕,皆穩穩地立在那。
“我所求索的大道,和眾生有關,而我的劍道,則名喚‘閻浮’。”
孫禳臉上的笑容不見,神色平靜、堅定、帶著一股發自心中的虔誠,“閻浮眾生,於修道者眼中雖渺小如螻蟻,卻廣布天下,浩浩蕩蕩,莫有能與之比!”
聲音回蕩時,在其掌間悄然凝聚出一口道劍。
道劍,由他一身道行凝聚,劍身之上似有閻浮世界,無垠眾生顯化,給人以“大而無量”的厚重之感。
隻看這把道劍的氣息,就讓蘇奕眉目間浮現一抹難掩的欣賞之色,“劍意神韻,與身心契合,了不得。”
至此,他總算明白為何定道者會對孫禳另眼看待。
在孫禳身上,自有一股超絕物外、兼濟天下的大胸襟,大風采。
根本無須說什麼,從對方一身劍道中就能感受到。
孫禳揚起道劍,劍鋒斜指上方,道:“請!”
一個字,直似鏗鏘劍鳴驟然響徹。
又似代表著眾生的聲音在響徹。
一股無法形容的劍威,也是從孫禳身上擴散而開。
蘇奕立在那,抬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孫禳挑了挑眉,“與我爭鋒,不屑亮劍?”
蘇奕搖頭道:“你我皆劍修,我自當以至強之力應對,以示尊重。”
孫禳目光凝視蘇奕片刻,道:“也好。”
轟!
這一刹,他一身光焰流轉,像徹底變了一個人,身後映現出一道神秘的劍道異象。
每一寸肌膚、每一縷發絲,都在飄灑耀眼瑰麗的劍光,這片混沌籠罩之地都猛地劇烈震顫起來,被他那一身不斷攀升的威勢驚動。
若從界山腳下仰望,立足在那的孫禳,簡直就像一輪最璀璨的太陽,那些混沌霧靄都無法遮掩其光芒!
蘇奕眯了眯眼眸。
他一眼看出,此刻的孫禳已將一身道行傾儘運轉,毫無保留。
而這也就意味著,當孫禳出手時,必是其畢生至強至上的一劍!
不會有任何保留。
更不會有任何留情!
這樣的孫禳,也讓蘇奕感到驚豔。
他的確沒看錯,自進入命河起源以來,放眼當世的所有劍修之輩,孫禳可稱得上魁首!
無可比擬。
同樣修行劍道的鴻蒙主宰“花匠”,相比此刻孫禳顯露出的劍道底蘊,都要遜色一籌!
鏘!
就在蘇奕心念轉動間,孫禳已出手。
一劍橫空。
直似獨照諸天上下的一輪烈日橫移。
那無儘的劍光中,是閻浮之界,是芸芸眾生,是無儘般的凜凜劍威。
太過恐怖!
才剛出現,這界山之巔的混沌霧靄就被碾碎,裂開一道巨大筆直的痕跡。
凡人望天,大日獨照,其光之盛,世間無可與之比。
孫禳這一劍,便猶如凡人眼中的大日,有獨照天下之風範,舉世莫可與之比。
山腳下,正在汲取和融合鴻蒙氣運的黑狗,眼睛都被刺得直流淚。
在它感知中,隻看到一道璀璨無匹的光,其他的再感應不到。
可源自本能的危機感,讓它渾身炸毛,感受到窒息般的壓迫感!
這是怎樣一劍?
幾乎在同時,蘇奕出手了。
其身影舒展,右手揚起,駢指如劍,一斬而出。
黑狗腦海嗡的一聲,神魂和心境在這一刹被完全震懾,眼前茫茫,六識恍惚。
再看不到任何景象。
再感知不到任何事物。
腦海中隻殘留一幕畫麵。
在那一幕畫麵中,宛如大日挪移般的一道劍光,忽地一寸寸炸開。
當劍光化作漫天光雨飛灑,就像獨照天下的一輪大日,從天穹上四分五裂隕落。
天穹沒了太陽,一切都陷入黑暗。
那一道劍光消失後,一切都同樣陷入永寂!
黑狗腦海空白。
而正在青冥之上闖關的那些強者,皆感覺腳下的青冥猛地一陣搖晃。
就像封天之路上的“問天關”遭受到了嚴重衝擊。
每個人都很驚疑,這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