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手印的劉曄可能也是感受到了政院凝重的氛圍,也不笑了,略微有些尷尬的看著陳曦。
“沒事,嗯,也不能說是沒事,但事還不算太大。”陳曦看著政務廳已經略微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拍了拍手緩和了一下氣氛,“這不還沒到徹底失控的程度,對吧。”
劉曄乾笑了兩下,在場也就隻有他和李優能接這個話茬,因為隻有他們兩個是真的完全不會涉及這事,而李優會接這種冷笑話嗎?李優不會,李優就這麼站在諸葛亮的身邊,斜視著魯肅。
至於魯肅則神情冷漠的看著前方,什麼都沒有說。
“伯寧,其他在長安的人,什麼時候來?”陳曦對著滿寵詢問道。
“威碩和子仲收到消息還需要一會兒時間,剩下的都沒在長安。”滿寵神色陰鬱的說道,但也就是陰鬱,但餘光卻掃向一旁站著的魯肅,作為一個南人,魯肅算是少有的高大身材。
“奉孝,你怎麼回事?”陳曦扭頭看著郭嘉,有些怒其不爭的詢問道,他真的沒想過郭嘉會多少沾了點。
滿寵涉及這事兒,陳曦並不覺得意外,公檢法屬於直視深淵,被汙染並不意外,郭嘉是真的不應該,至少陳曦完全不理解。
在陳曦看來,這事關郭嘉屁事,世家想要重新收攏關郭嘉屁事,就算是為了子孫後代算計,也不到年齡。
“等你了解了全部,再說吧,有問題的人,可比你預料的多多了。”郭嘉搖了搖頭沒有解釋,“在這件事上你能信任的隻有李文儒。”
此話一出,尚且有資格在這裡的官僚皆是麵色微變,陳曦低眉頷首,瞪了一眼郭嘉。
“我並沒有亂說話,你讓劉子揚摸著良心說。”郭嘉被陳曦瞪了一眼,卻也沒有什麼畏懼,隻是歎了口氣看向劉曄說道。
“最起碼我在這事上真的可以帶頭衝鋒。”劉曄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陳曦已經懂了。
“你是瘋了嗎?”陳曦看著劉曄,“這江山不管怎麼說,現在都是漢家天下,你忘了你姓什麼了嗎?”
“天子姓劉,我是阜陵王之後,漢室宗親。”劉曄歎了口氣說道。
“那為什麼?彆的人我都能理解,哪怕奉孝做這件事我起碼能捋順邏輯,你呢,這算是什麼?家賊?”陳曦甚至連罵的意思都沒有了,我殫精竭慮的想辦法為漢室考慮,結果你作為宗親在挖漢室牆角。
“抱歉,人生難逢一知己。”劉曄歎了口氣說道。
滿寵想要開口,陳曦直接大聲的喝止。“閉嘴!”
陳曦有些疲累的坐到椅子上,“怪不得文儒暗示我要調兵,甚至需要將池陽侯他們調回來,對手是你們的話,確實是該如此。”
“喂喂喂,這就過分了吧,有必要這麼誇張嗎?”郭嘉看著陳曦說道,“這不最重要的兩個人都簽字了嗎?”
陳曦有些疲累的看著郭嘉,他就不信郭嘉不知道啥情況,果然是在緩和氣氛嗎?
“說吧,現在恐怕隻有你這個局中人最清楚啥情況了。”陳曦看著郭嘉詢問道,雖說郭嘉肯定也涉及了,但陳曦感覺郭嘉應該也是迫不得已,雖說到了這個層次還遇到迫不得已,實在是搞笑!
“我並不知道整體的情況,但監察係統出問題了,法務出問題了,內控也出問題了。”郭嘉瞟了一眼魯肅,又看了看滿寵說道,“最起碼是在某些人士和環節上出問題了。”
陳曦麵色極為的陰沉,他想過出問題,但沒想過問題這麼大。
“不可能!”諸葛亮直接起身反駁道。
李優的行動是諸葛亮發現了一些東西之後指使的,而這些東西是諸葛亮依托國家官僚體係查證出來的,也就是陳曦所謂的我今天就要看看國家官僚體係是公器還是私器。
這話在諸葛亮看來有些過了,因為諸葛亮知道,國家官僚體係目前依舊是公器,否則他不至於能調查出來一些問題。
“孔明,你是先確定了子敬有問題,才去查證的,而子敬的問題很大,所以才能查到,沒這個,你根本查不了子敬,你說對嗎,文儒?”郭嘉看著李優詢問道。
一旁的蔣琬瑟瑟發抖,他這種垃圾怎麼配聽這種東西。
“是的。”李優點了點頭,“其實靠官僚體係基本不可能查子敬的,因為整個國家官僚體係負責的前三位之一就有子敬。”
“子敬,那三個玩意兒爛了嗎?”陳曦頭都沒回的對著魯肅說道。
陳曦很早就知道如果十二元老之中有人出大問題,涉及到爭道級彆的問題,最有可能的就是魯肅,因為魯肅的出身,魯肅的性格,以及對官僚體係的衝擊和對陳曦的影響,魯肅都是最大的。
所以早在元鳳三年的時候陳曦就將公文寫好了,自己簽好字,送給魯肅,實際上這就是最後的底線,如果魯肅將這個公文撕了,那一切就不可挽回,而沒有撕的話,那至少還會有一個體麵。
“沒爛。”魯肅搖了搖頭說道。
“不可能!”郭嘉和李優直接愣住了,異口同聲的說道。
“趙儼出問題的時候,已經注定了內控體係出問題了。”郭嘉直接進行了反駁,“而趙儼出問題,被文儒快刀斬亂麻之後,我才開始調查,才意識到監察體係在某個環節已經完全失效,進而才留心法務,發現法務也在某些事情上停擺了。”
“這不夠。”陳曦看著郭嘉說道,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用叱責來結束郭嘉目前錯誤的理由。
“扶風法家,法孝直幾乎沒有前情陳述的離開,以及賈文和的離開。”郭嘉神色陰沉的說道。
法正算是郭嘉的鐵杆哥們,真正意義上一起嫖過娼的好兄弟,雖說年紀有差彆,相互捉弄,但確實是能玩到一起的好友。
法正的精神天賦是明心,是整個政務廳第一個發現人心變化的智者,再加上扶風法家隨著他這個雙十封侯的年輕人日漸壯大,一些勢力自然而然的攀附起來,法正眼不見心不煩直接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