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碩,你什麼建議?”陳曦看向劉琰詢問道。
劉琰上麵說的那個問題,其實就是後世吏治存在的最大問題,那就是我工資這麼低,但從我手上過得錢這麼多,而我稍微揩點油,既不會被人發現,也不會有人管,那我是揩呢,還是不揩呢?
大多數年輕人剛接手的時候,都會選擇拒絕,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老前輩們帶著一起這麼乾,而且也確實沒出問題,在看著彆人妻兒老母因為他們的生活而日漸幸福,而自己卻很難在這一方麵幫上自家人,時間長了,想要一直守住自己的本心,很難。
安貧樂道是一種很優秀的道德,但那是一個人的道德。
大多數成年男性,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可以吃吃喝喝,瀟瀟灑灑,怎麼都能活下去,但當有了家庭之後,就必然會瞻前顧後,很少再會有衝冠一怒,而是不由自主的開始權衡考慮家庭。
就束縛力而言,對於男性影響最大的其實不是事業,而是家庭,沒有家庭束縛的成年男性,其行為邏輯可以完全不受到約束,完全可以做到“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有了家庭,很多時候在做事前就必然會考慮家人,儒家雖說有很大的問題,但儒家的道德體係確實是貫穿了社會——男性肩負著養家糊口的必要責任,以及男性一旦有了家庭,就必須要為家庭進行考慮。
這也算是普適道德和社會教育千年來的導向,所以也才有無牽無掛的男性最可怕,而有了家庭,在有了避風港的時候,同樣有了軟肋。
後世官僚踏錯第一步的時候,大多數不是為了自己,因為大多數公務員的起始之路,要麼是為了清閒,要麼是為了進步,真正衝著撈錢而去的並不多,然而最後走上這條路的卻非常多。
這點就很有些意思了。
陳曦也清楚這點,也在考慮從製度上降低這種意外的可能,畢竟靠道德是沒指望了,還是現實點,靠製度得了,隻是陳曦還沒想好將後世的監管和劃分用到這個時代。
畢竟官民比這個東西一旦太高了,對於百姓的壓力可就大了。
後世那套監管方式確實是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至於說剩下那部分,說實話,隻要是製度,有人挖空心思要鑽空子,其實你還真沒什麼辦法。
製度這種東西真要說的話,其實更接近於對於沒有這種想法之人的保護,以及對於搖擺不定的某些人的震懾,真要說對於一門心思鑽空子的人而言,那就完全是扯淡了。
隻是如何簡化,且有效的運行,陳曦還沒想好,再加上陳曦原本以為漢室當前的吏治還能撐一撐,結果一波地方虎災,讓陳曦看出來了不少的東西,合著這群人也就這樣啊。
當然,這話也就是說說,其實陳曦也清楚,這些人滑落的速度這麼快其實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於自己,經濟建設的速度太快,讓原本從手上流通過得錢糧物資的數目從百千萬,迅速的攀升到百萬,千萬,甚至上億,這種衝擊不亞於改革開放時期。
那種一日三變帶來的衝擊,會讓人心紛亂。
思及這一點,陳曦也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那就是社會學這玩意兒果然就不是科學,一千八百年前和一千八百年後其實是沒有本質性差彆的,人還是人,並無實質區彆!
總之,敗壞的速度確實是有些快,也就多虧地方百姓有足夠的力量,否則可能壞的還會更離譜一些,不過終究從信息層麵上,百姓的信息獲取渠道不如這些官僚,在某些事情上明顯有些遲鈍,導致一些事情已經是既成事實之後,才發現他們被蒙騙,虧了。
如果在後世,到了這一步,除了所謂的上訪、尋找社會其他力量幫助,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了,再加上這些渠道上存在的管控,基本已經很難再追回自身的損失。
可當前最大的不同就在於,隻要確定真虧了,而且是大麵積損失慘重,百姓是真的具有糾錯能力的——都不提斬木為兵,揭竿而起了,縣衙役能不能打過規模更大的地方民兵還是個問題。
而且這年頭為了百姓殺人,那可是義舉,給地方官僚整個提頭來見也不是說笑的,所以征兵製的時代,多少能整點讓你眼前一亮的花活。
“啊,子川,我隻負責提議,為什麼要問我如何解決?”劉琰有些奇怪的詢問道,“我要是能解決,我還提議什麼?我自己就解決了。”
“在座的諸位有想法的都可以說一下,我也聽聽,這事確實是當前吏治存在的最大問題,也是當前吏治敗壞的核心點,有什麼想法的話,都可以說一下,我這邊也考慮考慮。”陳曦對著眾人開口說道。
很快什麼諸如從重處理,什麼加強審核,什麼派遣巡查人員到地方進行巡視,什麼對於官僚各方各麵進行細致的考察等等提議都出來了。
“將財權分出來。”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劉備突然開口出來,他親自去地方查證了一下,雖說去的時候就有心理準備,外加也親身經曆過了兗州農糧案和冀州案,可依舊對於這些官僚很是不滿。
故而在路上劉備就在思考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但一路沒想明白,等劉琰開口之後,劉備卻抓到了一絲靈感,到現在差不多摸索出來了。
休息休息,等下周周末高溫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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