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的情況,能說清楚的請站起來。”曹昂看著眾人說道。
沒有人站起來,他們都隻能看出來,了解一部分,實際上就算是曹仁、夏侯兄弟、外姓的將領,甚至是曹氏的謀臣,其實也很難清楚透徹的說明為什麼,曹昂自己也不能,但曹昂勉強起碼能綜合上層和底層的認知判斷,做出相對合理的抉擇。
“我來大致解釋一下,各位請勿摻雜個人的感情在裡麵,在我說完之前也不要打擾我。”曹昂歎了口氣,從劉巴積蓄財務的政策說起,到超發暴雷,再到曹氏、夏侯氏帶頭的操作,再到其他世家的跟進,直到曹操的處理方案,沒有帶任何個人偏見的描述了一遍。
“區區刁民,如此不知死活!”夏侯懋在曹昂說完之後,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周圍不少的曹氏和夏侯氏的子弟,雖說沒有接話,但那神色卻也明擺著傾向於夏侯懋的認知。
曹丕、曹彰、曹植、曹真等人卻眉頭皺成一團,這些人或是接受了陳曦的完整道德觀念,或是真正上過戰場,經曆了很多,多少都知道夏侯懋的說法在曾經可能還算有點道理,但在現在……
“梁和那種提把劍過五道門,殺入內院的士卒,上百人還是有的。”曹昂帶著幾分哀傷的語氣開口說道,“而比這稍弱一些的老兵數量就更多的,命隻有一條,不在乎生死的話,護衛可保護不了啊。”
夏侯懋聞言臉色一變,話是教育不了人的,但事是能教育人的。
“我們就不能招納那些精銳給我們賣命嗎?”夏侯懋雖說色變,但還是硬著脖子開口說道。
“能,但有些事情如果不談道德,隻談利益,那需要的利益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付不起,純粹以利益計算的話,一名六重熔煉死士的價格中型家族都掏不起。”曹昂歎了口氣說道,“但如果在道德體係下,一名六重熔煉的精銳玩命保護一個人,一年花不了十萬文。”
很多人可能無法理解這個,換一個簡單的類比,那就是在道德信譽構建合理的時代,一名道德素質極高,為學生生活、理想、未來負責的老師,隻需要一個月幾千塊錢的工資,甚至這些工資還會倒貼一部分在學生身上,但當道德信譽構架崩塌,這樣一個老師,你需要提供的工資,會是曾經的十幾倍,而且還達不到曾經那種為學生負責的程度。
換句話說,曾經的社會,很大一部分老師的工資是拿社會道德體係和信仰來支撐的,而破滅了這個之後,現有的工資,隻能支撐老師的職業素質,而無法支撐老師的職業道德。
以前普世道德架構穩定的時候,老師這個職業是有一個眾所周知的道德門檻的,雖說也有一些垃圾老師,但談老師的時候,職業素養隻占一部分,職業道德占據的比重很高,而當普世道德架構被衝擊之後,對於老師的要求成為了職業能力的要求,而不是職業道德和素質的雙重要求。
而這隻是道德體係變化時對於整體行業的些許扭變,體現在曹氏這邊就成了,你玩爛了道德體係,那麼原本用道德支付的那部分價值,你就得用彆的東西來支付,否則,無法給你提供與原來相同的服務。
畢竟大家都玩得是真實係,這邊缺了,彆的地方就得去補了。
“不重塑了道德體係,那以後都這麼高的支付條件,曹氏根本跟不下去。”曹昂歎了口氣說道,“所以隻能選擇重塑道德體係,而在場的諸位,包括我在內,都是曾經曹氏的既得利益者,現在到了我們還這份利益的時候了。”
曹丕等聰明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但能懂得這裡麵的邏輯,而夏侯懋等一眾庸碌之輩,聽不懂這裡麵的邏輯,隻能叫囂著癟三算什麼東西,我們曹氏憑本事拿到的,他們算老幾什麼的。
“不得不上戰場啊。”曹植苦笑著說道,“大兄,你會保護我吧。”
“我會身先士卒,所以無法保護你,但你可以待在後方戰線。”曹昂搖了搖頭說道,他和巴拉克、曹婉等人都會在前線,甚至在必要的時候,他得拎著武器衝上去,奠定人心。
“這樣啊。”曹植神色無比的複雜,但還是接受了現實。
“哥保護你,放心。”曹彰拍著胸脯說道。
“記得也保護一下哥。”曹丕對著曹彰說道,他們都是聰明人,也能理解曹昂的選擇,更何況這不是曹昂的錯,這是在還曹操的債,而父債子償這個,在這個時代,道德上完全不是問題。
但是就像曹昂估計的那樣,他能應下,不代表其他人能接受,他是曹氏的家主,可曹氏不是自己的一言堂,哪怕是世家賭建國,也不是拿全家滅門,再無崛起的可能去賭,否則還抱團什麼的,直接自己衝不就完事了,而曹昂這個,哪怕是在一部分聰明人這裡都無法通過。
“我信不過。”一直沒有說話的曹休起身開口說道,“他們不信我們,我也信不過他們,說句過分的話,前日他們還暴動了,哪怕有子文的帶頭推動這件事,我也不相信他們。”
“要互信,一定要有人先站出來,而這個人隻能是我們。”曹昂輕歎道,“而且我們沒有選擇,他們還有選擇,除非我們願意永遠的停留在這裡,否則的話,互信是唯一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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