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淩聽到張篁這話，一頭的霧水，什麼叫做銳士就是這樣，這樣是什麼樣？什麼謎語人！
張篁看著一頭霧水的孫淩，可能也意識到了孫淩對於銳士的某些基礎知識並不清楚，畢竟孫淩這個年輕娃並沒有經曆過銳士變革的時代。
“誓約是什麼？你體驗過，現在應該已經明白是什麼了吧。”張篁想了想，尋找了一個合適的切入點詢問道。
“嗯，誓約是對於心靈和意誌的束縛。”孫淩想了想開口回答道，不過這話一出來，孫淩就意識到張篁所謂的銳士就是這樣是什麼意思了。
銳士的劍斬的不僅僅是有形之物，更是無形的束縛，什麼心靈和意誌的束縛，看不起我銳士的斬神之劍？
“看來你明白了。”張篁歎了口氣說道，“誓約天賦所需要的意誌強度，以及心靈約束對於銳士而言並不難，大多數能達到十五斬以上的銳士，想要熔煉誓約束縛，其實花費不了太長時間，但和其他人失敗的原因不一樣，銳士失敗的原因在於銳士的底層設計。”
沒彆的意思，斬神爆砍一切無形的束縛，砍不開隻能說明你的心靈意誌有問題，不夠銳士，可這玩意兒都能切開，那隻能說誓約束縛完蛋是理所當然，這也是為什麼八重的王茂，熔煉誓約束縛也會失敗的原因。
說白了就是王茂心靈之中的那柄劍，誓約封鎖不住，哪怕王茂儘可能的自我約束，心靈上的束縛也遲早會被那柄劍斬滅。
如果說其他的設計是為了讓銳士不要失控，以及出了魔神趕緊死，這個設計其實並非是段熲的本意，隻是段熲為了省事，銳士走的是向死而生的路，也隻有這樣的意誌才能使用斬神之劍斬殺脫體的魔神，也隻有這樣的意誌才能在出意外的情況下，保證銳士本身能壓住殘廢魔神。
結果這條險路走的太遠，導致銳士的意誌屬性遠高於正常兵種，尤其是過了十五斬獲取了斬神之劍的銳士，其心靈意誌已經化作了劍影。
在這種情況下，誓約束縛圍上去，劍影用不了多久就會撕開這層束縛，以至於誓約束縛縱然成功了，對於銳士也很難長時間維持。
“砍爆了誓約束縛，我們是不是可以重新下誓約？”孫淩摸著下巴詢問道，“畢竟和其他人誓約依舊存在，不能重複的情況不同，我們的是真的沒了，是不是可以重新熔煉？”
張篁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有點沒跟上這後輩的思維速度。
“應該是可以的。”張篁按照自己的經驗說道。
“那就再熔煉就是了，誓約束縛又費不了多少時間，尤其是對於成功過的人來說，再來一遍誓約而已。”孫淩帶著幾分推測的語氣說道。
“舊誓約已經破除了，你下誓約你還信嗎？”張篁一挑眉說道。
“我再換一個彆的，這世間值得使用誓約束縛的對象也不少啊。”孫淩理所當然的開口說道。
張篁咂吧了兩下，不得不承認年輕一輩的思路確實很有道理，雖說隻要熔煉失敗了，就沒有機會了，但反過來，隻要熔煉成功了，就算破除了，好像還真就隻是換個對象的事情，而有第一次成功的經驗，後麵熔煉的難度貌似確實不算太高。
“看來是可行的，那我決定我下一個天賦就搞誓約束縛！”孫淩無比振奮的開口說道。
“你再熔煉個彆的天賦，現在你才四十五歲，沒必要浪費大好青春，要知道熔煉了誓約束縛之後，再去熔煉彆的天賦花費的時間會倍增。”張篁瞪著孫淩開口說道，難得見到一個和自家同樣的銳士，還是五重熔煉，老珍稀了，不能這麼浪費掉。
“先熔煉了誓約束縛，有了保底，後麵要熔煉彆的，直接將誓約束縛斬掉，剛好可以拿誓約來磨煉我的斬神之劍。”孫淩興致勃勃的說道，甚至連誓約束縛未來的路都安排好了，聽得張篁頗為沉默。
“我過段時間去長安，你去不？”張篁尋思著年輕人的思維過於敏銳，他有些跟不上趟，於是岔開了話題詢問道。
“估計不行吧，我們現在畢竟和阿爾達希爾在交戰，不可能讓大量的骨乾離開的。”孫淩想了想說道。
“大概率會通過的。”張篁帶著一抹笑容說道，“既然你沒有因為誓約破碎而感覺到悲涼，那我也不安撫你了，廣沅還在外麵招呼我去逛沙卡爾達拉城，順帶請我去逛窯子。”
雖說之前就說恢複了青春一定要去逛，但從恢複青春開始，到現在一直忙的不行，直到前些日子，阿爾達希爾終於放棄了繼續攻打沙卡爾達拉城，曹昂麾下才有了輪番休息的時間。
逮住這個空檔期，廣沅和巴修兩人表示請活下來的兄弟們去逛逛，當時出發的時候三四百恢複了青春的三河五校，到現在還活著的不到兩百，也正因為有這群半數都是奔著戰死沙場而來的頂級老兵，阿爾達希爾在強攻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被迫放棄了。
和其他時候損失的多是底層士卒的情況不同，這一次阿爾達希爾的安息骨乾損失非常大，這些從三河五校走出來的禁衛軍，經曆了太多的廝殺，哪怕指揮能力不是非常的強，但也基本都具備判斷指揮節點的能力。
本來吧，這種能力其實沒啥用，你發現了指揮節點，一般也很難突進去，突進去了大概率也回不來，可對於這些恢複青春的老兵而言，這種任務剛好合適，有些人本就沒準備活著，上戰場就是為了隨機帶走幾個對麵的骨乾，什麼傳承載體，什麼奇跡骨乾，什麼有前途的中層指揮……
隻要發現了，旁邊有老哥幫忙創造條件，衝上去就是各種爆發性天賦，什麼狂暴天賦、力量崩毀、精神沸騰、完整版殺戮汲取、焚血燃神、天賦崩解、天魔解體等等。
有一說一，皇甫嵩見過的高等級爆發性天賦，恐怕都沒這邊的老家夥用的多，沒辦法，這些天賦十個有九個都屬於用了就會死的那種，而且有些高爆天賦，居然還需要相當的前置才行，實屬是皇甫嵩也隻是在書上看到過，現實中沒機會見的那種。
以至於阿爾達希爾的中層骨乾被乾死了不少，其中更是有十幾個被阿爾達希爾認為是很有前途，能在未來作為將校副手的年輕百夫被噶了。
總之，這些老家夥確實很刁鑽，拚命的時候，各個都做到了血賺，阿爾達希爾這次算是虧麻了，聖殞騎中最為核心的骨乾，甚至是那種跟著阿爾達希爾踏過第一輔助戰線的頂級骨乾，都被這群人帶走了近百位。
再算上死了兩個安息帝國的傳承載體，十幾個目前已經有千人將潛力，未來大概率作為軍團副手的存在，以及一萬多主力骨乾，阿爾達希爾入主喀布爾以來，努力積攢下來的底蘊，這一次直接沒了小半。
這也是阿爾達希爾不得不退的原因，曹昂現在給阿爾達希爾感覺就是癲子——完全不在乎自家的損失，也不在乎頂級骨乾的損失，一百多六重神佬級彆的骨乾都埋在這裡了，曹昂眼皮都不帶眨了，繼續和阿爾達希爾搞冬季斥候戰，最後愣生生將阿爾達希爾殺的放棄了斥候戰。
雖說巴克紮表示漢室那些悍不畏死的精銳都是老東西，殺死之後就能看出來那些人基本都在七十歲，甚至年紀更大，但站在阿爾達希爾的立場上，不管這些人是老年大聖，還是年輕的天驕，隻要他們能上戰場，對於己方的殺傷力是沒有任何區彆的。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張篁等人是不是老東西，對於阿爾達希爾麾下而言是沒有任何區彆的，年輕也罷，年老也罷，隻要遇到了，都是死。
至於說用他們的精銳士卒換天驕值得，換老東西不值得什麼的，其實在戰場上遇到了，說這種話都沒意義。
對於阿爾達希爾來講，最重要的是如何解決恢複年輕的老東西，要是漢室能源源不斷的恢複這種老東西，那他們就彆打了，等死算了，大量頂尖的六重，甚至更強的老兵，根本不是普通士卒能對抗的對手。
所以在獲取到了某些準確的情報之後，阿爾達希爾先行退回去了，算是徹底放棄了繼續和曹昂交戰，準備重整旗鼓，等待時機。
“阿爾達希爾看起來是徹底退了啊。”曹昂坐在首位，神色相比於之前變得沉穩了很多，和阿爾達希爾死拚了這麼長時間，有意的展露出自己的癲狂，一副不惜一切代價要和阿爾達希爾同歸於儘氣勢，最後在恰到好處的某個情報上，讓阿爾達希爾意識到了某些東西，得以結束了戰爭。
“還是需要小心，萬一阿爾達希爾來了一個回馬殺，我們可就非常難受了。”巴拉克原本頗為圓潤的身軀，也隨著這一個多月的廝殺，明顯消瘦了下來，原本的雙下巴，也徹底消失了，雙眼也變得極為銳利。
這次能守住沙卡爾達拉城多虧了巴拉克，這家夥不管是指揮能力，還是判斷能力，都超過了曹昂麾下的其他將校，尤其是左右調兵分割戰線，然後在東部的代赫薩縣城外圍和阿爾達希爾援軍乾了一大場，趁著阿爾達希爾當時未能與法勒斯等人彙合的空檔，打了援兵一個措手不及。
之後更是在退走的時候毀掉了代赫薩縣城的部分城牆，待阿爾達希爾與法勒斯等人彙合，集中兵力準備搗毀沙卡爾達拉縣城，巴拉克又在對方包圍城池之前先一步跳出了包圍，再次打下了代赫薩縣城，並且於道中布陣，與阿爾達希爾在雨中進行了野戰。
這一戰再次拿下的代赫薩縣城又被阿爾達希爾奪回，雨中野戰巴拉克也損失頗重，但為求速勝，來回奔波的阿爾達希爾麾下也同樣損失慘重，縱然奪回了代赫薩縣城，阿爾達希爾也失去了強攻的餘力，隻能等待後方主力的到來。
而當阿爾達希爾援軍抵達的時候，漢室的援軍也同樣抵達了，巴拉克也一改之前的激進，開始穩紮穩打，不給阿爾達希爾絲毫的機會，受限於當時的暴雨，阿爾達希爾拖了幾日，就不得不去救災了。
巴拉克則趁著這段時間儘力的加固各種城防，等雨過天晴，溫度急速下降，喀布爾迅速進入冬季，之後阿爾達希爾接連強攻也未能取得成果，再加上斥候戰的全麵敗北，巴拉克徹底完成了戰場情報的單項封鎖，然後趁著冬雪發動了一波強攻。
這一波強攻阿爾達希爾靠著直覺和經驗提前做了準備，但麵對傾儘全力的曹昂勢力，甚至該說是傾巢而出的曹昂勢力，阿爾達希爾最多也就將將招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