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麟閣笑著眯起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耿樂看了眾人一眼,目光最後投到最高長官的臉上,低聲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學兵軍表現出來的一切給人一種虛假的感覺,恩,就是不牢靠,不管是政治體係還是軍事體係,這支部隊目前雖然很強大,但是我總覺得,它敗亡的速度會同樣的驚人。”
“敗亡,。”除了佟麟閣,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學兵軍目前的態勢,用如日中天來形容也不為過,但是,耿樂這小子竟然提到了“敗亡”,而且還斷定速度會非常的快,是這小子腦袋秀逗了,信口胡說,還是他真的掌握了什麼秘辛,,大家隨著佟老將軍直接加入學兵軍作戰,不少人可是抱定了從此在這裡落根的念頭的,隻是倘若學兵軍真的隻不過是過眼雲煙的話,他們卻得重新考慮了,
裝甲車裡一時沉默起來,半晌,最先發言的那個大校吼起來:“耿樂,你小子危言聳聽吧,。”
耿樂苦笑:“我倒也希望是這樣,但是,。”話沒說完他搖搖頭,咬咬牙齒繼續道:“隻要歐陽雲不死,我相信,學兵軍的重新崛起會更加的快速。”
大校:“我都糊塗了。”
佟麟閣則看著耿樂笑了,半天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道:“好小子,真不枉任丘一行啊,你是成長起來啦,嗬嗬,教導總隊將來如果還能出人投地的話,就得靠你了。”
其他人登時都將目光投向了耿樂,後者卻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搖手道:“將軍可彆開這個玩笑,小子何德何能,再說了,我們還能找到比你更好的主官嗎。”
“我說的是真的,我的身體狀況,你們也是清楚的,嗬嗬,不多說了。”他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喝道:“耿樂。”
“到。”後者一激靈就站了起來,想要立正並敬禮,結果當然毫無疑問的和裝甲車的車頂來了個親密接觸,登時疼得齜牙咧嘴起來,
幾個人都笑了,包括佟麟閣,不過後者臉上的笑意一閃就沉沒了,他盯著耿樂說:“從現在開始,你將擔任教導總隊的總參謀長一職,軍銜也升為少將,恩,等打過這仗,我會報請歐陽軍長備案的。”
所有人都是一怔,為他這句話裡軍長前麵的姓名,,要知道,就目前,教導總隊可還屬於29軍呢,說的直白一點,人事上的任命,其實根本不礙歐陽雲啥子事,
這起發生在八卦隘大戰之前的小小插曲,知情者有限,而年輕的少校耿樂所做的預言,在一段時間後竟然成真,這卻是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當然,這是後話了,
六月的華北,中午的天氣已經略顯炎熱了,這對於長途行軍的軍人來說,無疑增加了能量的消耗,
學兵軍還好,因為是追趕方,有著天然的心理優勢,且可以輪換著休息,所以官兵們感覺都還吃得消,
日軍就不一樣了,他們此時的心態,用灰頭土臉來形容可以說毫不為過,而最為要命的是,如他們的司令官如香月清司所料的那樣,支那人的空軍出動了,其中,第一波就是三十餘架轟炸機還有十餘架戰鬥機,
天上有飛機炸,因此必須保持鬆散的隊形,且得隨時做好“趴下”的準備;身後有敵人追,稍微不留意掉了隊,那麼就等著被圍殲吧,於是,在中華大地上,自31年以來第一次出現了這樣的景象,地上是作為侵略者的日本人漫山遍野的撒腿狂奔,空中,則是中國人的戰機在緊追不舍,而在密密麻麻的鬼子散兵後麵,則是優哉遊哉追著的中國戰車還有士兵,成噸的炸彈砸下去,成千上萬的子彈飆射下去,一個又一個小鬼子哀嚎著倒在血泊中,,日軍士氣跌落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回想起昨天夜行軍時的鬥誌昂揚,不止一個鬼子低級軍官發出了這樣的質疑,曾經在東北以千餘人的兵力就敢趕鴨子似的趕著三十餘萬東北軍滿中國撒丫子的大日本帝國皇軍啊,什麼時候變成喪家之犬了,,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們,因為香月清司也拿不出行之有效的辦法,在喪失了製空權,丟棄了所有的重炮,甚至連戰車也所剩無幾的情況下,就是部下肯拚命,問題是,拿什麼拚呢,用刺刀嗎,那和送死有什麼區彆,,自從得知王家圩的烏龍大作戰之後,香月清司便已經對自己的前途有了覺悟,但作為一個自認為很職業的軍人,他是不會用第一軍近十萬的官兵性命來為自己的職位殉葬的,
從這方麵來看,貌似,他還是一個儘責的司令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