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謀書眉頭皺了起來,然後忽然向顧明昌提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顧參謀,你就這裡學兵軍最高長官了吧。”
顧明昌點點頭,笑道:“慚愧。”
王謀書也笑了,下一刻,他忽然掏出手槍,對準顧明昌就射,
“呯。”槍聲響處,張硯田大叫一聲:“你乾什麼。”顧明昌隻覺得左肋一痛,整個人立刻彎倒地上,
而幾乎在槍響的同時,一直站在顧明昌右側的刁一得右手一抖,一柄匕首飛出,紮中了王謀書的心口,這也使得後者的準頭略偏,同時也失去了開第二槍的機會,
刁一得怒吼道:“老子早就覺得你小子不對付了,果然。”說著衝上前掄起拳頭就要砸下去,
張硯田被這一幕驚得眼睛瞪圓、嘴巴張得老大,此時也怒吼道:“王謀書,你狗日的投靠日本人了,。”話一出口想起更加嚴重的問題,他趕緊叫住刁一得:“等等。”然後顫著音問:“王謀書,你老實的告訴我,一縱,一縱是不是已經完了。”
王謀書右手捂住心口,嘴裡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卻都以激烈的咳嗽告終,
張硯田看了顧明昌一眼,對自己的副官說:“給他包紮一下。”
副官走上前,從身上掏出急救包,正欲施展手腳,王謀書艱難的說:“謝,用,用不著了。”左手摸索著從襯衣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遞向張硯田,緊接著腦袋一歪,撲倒地上,停止了呼吸,
刁一得就站在旁邊,此時一躥便抓住了那封信,
副官皺起眉頭,喝問:“你做什麼,這信是給我們旅座的。”
刁一得還沒回話,已經被手下包紮好傷口的顧明昌說:“一得,把它給張旅長。”
刁一得瞪了副官一眼,迅速的一掃信封,見上麵隻有“張硯田親啟”五個字,有些不甘的將信交給了張硯田,而後者一接過信,隻掃了信封一眼,眉頭便不禁跳了一跳,顯然是識得這字跡的,
信封並沒有封口,抽出信紙,上麵不過寥寥幾句話,張硯田幾乎一眼就看完了,看完信,他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幾秒鐘以後,似做了上麵重大決定似的,他將信遞向顧明昌,說:“是於軍長寫給我的,你看看吧。”
顧明昌從他的神情上,斷定這封信並不尋常,當下也不推卻,接過來看了,看完,他重重的喘了口氣,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相當的難看,
張硯田先朝黑乎乎的遠處看了看,然後轉過頭來看著顧明昌說:“這封信如果早來幾天,我可能真會動心,但是現在……兄弟,不瞞你說,我連生死都看得輕了,還會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嗎。”
於學忠在信中,要求張硯田立刻響應老蔣號召,重歸南京政府序列,並讓他便宜行事,討伐叛逆,事後,視貢獻大小,中央必有嘉獎,
顧明昌咳嗽了兩聲,將信交還給他,輕聲慢氣的說:“這封信來得還真及時啊,要不然,估計到死我都不明白怎麼遲遲不見援軍呢,他娘的,想想真他媽可悲,我們在這裡拚死拚活的,想要驅除日寇、恢複河山,有些人卻趁機玩陰謀去除異己,叛逆,抗日救國的學兵軍成了叛逆,那些見著鬼子便隻知道逃跑,連首都都守不住的人倒成了正義之師了,他娘的,這世道真他娘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