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後藤中佐在被擊斃之前,是有逃脫升天的機會的,當他站起來揮舞著指揮刀,給手下打氣,嘶喊著“頂住,支那人兵力有限,隻要頂住這一輪,勝利必將是屬於大日本皇軍”的時候,下一刻,他心臟忽然本能的一陣悸動,然後下意識的朝某個方向看了過去,此刻,如果他立刻臥倒或者蹲下的話,應該可以躲開歐陽雲射來的子彈,當然,他錯誤的選擇放棄了這唯一的生還機會,在他臨死前的視野裡,一簇火光絢麗如櫻花盛開,然後,他隻覺得腦袋上被什麼叮了一口,整個人就朝後摜下,完全失去了知覺,
後藤是歐陽雲擊斃的第五個鬼子,在此之前,他已經放了三次空槍,而這三次空槍,無一例外的都被蕭逸這小子注意到了,為此,蕭逸這小子很可惡的送給他三記詭異的笑臉,這讓臉皮本來已經是長城級、不知臉紅是何狀態的歐陽雲也破天荒的臉紅了起來,
“他MD,看來自己也不是天才啊,這個還是需要訓練才能保持住狀態的。”他這樣開解自己,兩分鐘以後,便獲得了一次絕佳的機會,而這一次他無疑逮到了一條大魚,
按照狙擊手積分標準,一個中佐等於九分,相當於四個半機槍手的總和,隻這一槍,他的積分就立刻超過了蕭逸,
後藤絕對價值九分,因為他的死立刻引起了該大隊的混亂,甚至有一部分鬼子開始自作主張的衝出臨時挖就的掩體,而這直接導致他們暴露在了川兵們的火力網下麵,
按照常理,這一場戰鬥最少會持續三個小時以上,即使清遠少佐對學兵軍心有餘悸,依然認為這是最保守的估計,進攻的支那人不過區區兩千餘,而已方也有兩千,這裡又是江灘,支那人即使占著地利,也不可能發威太大的效果,而事實卻讓他大吃一驚,,先是後藤中佐被一槍爆頭,後藤大隊隨即陷入了混亂,這讓後藤大隊的戰鬥力立刻下降了許多;緊接著,幾輛坦克從右邊切入,一路碾壓掃射過來,竟然如入無人之境,
後藤大隊的鬼子對繼光型坦克並沒有清晰的了解,而在它手上吃過大虧的清遠卻深知其中的厲害,戰鬥進行了一個小時,隨著右手的後藤大隊被擠壓進清遠大隊的陣地,清遠便清楚,大事不妙,清遠少佐倒也果斷,立刻讓手下發電向對岸主力部隊求援,讓他們進行無差彆炮擊,並在電報末尾稱:“我部已被包圍,支那人火炮、戰車犀利,覆滅是遲早的事,請指揮部滿足我部將士成仁玉碎之最後心願。”
清遠少佐做好了“玉碎”的準備以後,勇氣倍增,開始困獸猶鬥,麵對潮水般湧上來的川兵,不再一味的堅守,而是率領殘餘日軍發起了決死反衝鋒,指望著能將這部分敵軍拖住,以給對岸的炮兵造成無差彆炮擊的機會,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此時的對岸日軍指揮部,已經沒有心情關照他們了,因為,更大的噩耗傳來,第18師團在烏江白林鋪一帶竟然被優勢敵軍給包圍了,而在浦口火車站,乘坐一輛小火車衝進車站的台灣步兵旅團,同樣遭遇了優勢敵軍的反擊和反包圍,
白林鋪,首先發動進攻的並不是預先埋伏在蘆葦蕩中的六十師,而是埋伏在距離六十師五公裡以外的吳克仁的一一七師,
一一七師埋伏在一個叫大安南的小村子的稻田裡,而在距離他們大概一公裡左右的村子裡,則埋伏著一零三師和本來隸屬於第二、第三梯隊的各一個炮兵團,至於原屬於這兩個序列的兩個坦克團,則被直接布置在了烏江縣城裡,
日軍連夜行軍,為了隱蔽性,在進入烏江境內以後,除了走在最前麵的探索部隊開著大燈,打著手電,後麵的車輛全部隻開霧燈,而步行人員更是全數摸黑前進,這直接導致了第18師團的行軍速度就好像蝸牛一樣,
淩晨三點的時候,吳克仁接到了林白音發來的電報,電報稱,日軍先鋒已經抵達蘆葦蕩,而直到淩晨三點半鐘左右,吳克仁才聽到了卡車引擎的轟鳴聲,一一七師官兵,悉數埋伏在稻田裡,雖然此時正值盛夏,晚上的溫度並不低,但是,整個人趴在泥水裡一趴就是幾個小時,任誰也吃不消,這讓一向好脾氣的吳克仁也不禁暗自咀咒:這幫狗日的,這是行軍還是回家探親呢,什麼速度這是,
倒也難怪吳克仁抱怨,一一七師雖然也屬於精兵,畢竟建軍思想不同,和紅色政權下的工農兵的素質卻是不可同日而語,其吃苦耐勞程度自然遠遠不及,而如果不是歐陽雲下了死命令,讓他們提前進入,埋伏地,想必吳克仁會帶著兄弟們先在路上坐上幾小時,直到六十師發來電報這才進入埋伏陣地,
好在,鬼子終於來了,吳克仁相信,一旦開打,手下的兄弟們立刻會忘記這爛泥給自己帶來的惡感,目睹遠處的幾盞手電搖搖晃晃的行來,他拿起了步話機的話麥,呼喊起付開行來:“白鯊、白鯊,我是江豚,收到請回答,完畢。”
“白鯊收到,完畢。”
“蝦米來了,準備開吃,完畢。”
“收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