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柱良輔想要獲得前敵總指揮的權力,憑心而論是沒有私心的,奈何他在光華門外就已經整出了這一出,而且是花費了偌大代價卻又無功而畢,第6師團當時就有份參與,並且賠了一個大隊左右的兵力,穀壽夫對他已經有了相當大的成見,此刻讀懂了塚田攻來電的幕後內容,對吉柱良輔可就沒有好想法了,捏著這份電報,他咬牙切齒的道:“這個三重縣的鄉巴佬,你想要報仇,想要洗刷前恥、保住前程,你自己去拚命好了,為什麼要綁上我們一起陪著送死,,連山炮都奈何不了的戰車,要犧牲多少天皇陛下的勇士才能擺平,支那人又不是傻子,會原地不動等著你來炸,八格,難怪總是打敗仗。”穀壽夫這廂正罵聲不絕於耳,吉柱良輔已經來了“命令”,讓第6師團暫停進攻,轉而進入防禦,讓穀壽夫最少準備一個大隊的敢死隊,言稱要用大日本帝國勇士的鮮血徹底的埋葬學兵軍的坦克師,好讓支那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戰爭,
吉柱良輔打得好算盤,要組織三個大隊規模的敢死隊,用人海戰術淹沒學兵軍的戰車部隊,
日本人一改常態,放棄進攻轉而擺出防守姿態,吳克仁還有付開行看到這一切,再看看遠方不時升起的煙火,連綿響起的爆炸聲,他們立刻推斷出,日本人遇到了大的麻煩,來援的部隊規模不小,而且肯定取得了主動,
“軍座(師座),小鬼子忽然不打了,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反攻。”不時有下屬問起這個問題,突然出現的援軍振奮了大家的精神,即使是一零三師的官兵也一掃之前的頹廢姿態,轉而變得爭強好鬥起來,麵對屬下這種積極向上的心態,吳克仁和付開行這一次表現出驚人一致的態度:當然要反攻,不過時機還不成熟,再等等看,
反攻是肯定的,這是司令好不容易為他們爭取來的機會,隻有反攻才可能形成突破,隻有突破了包圍圈,他們才算是重新將命運掌握在手中,現在日軍陣型不亂,所以還不是反攻的最佳時機,看前方戰鬥的規模,援軍質量數量都不差,那麼這個機會是肯定會出現的,
“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一旦時機許可,我們就要反戈一擊,讓小鬼子知道:我們東北軍(中央軍)不是好欺負的。”
學兵軍特有的繼光型坦克,在南京會戰中一共發揮了三次,這三次皆由錢光明指揮,戰果是一次比一次輝煌,這為錢光明後來成長為“雲黨”的中堅人物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如果讓錢光明自己來評價,這三場戰鬥哪一場最爽,他肯定會毫無懸念的選擇“烏江之戰”,
“烏江之戰”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坦克對戰,因為敵對方的陣營裡,僅僅隻有象征意義的十輛左右的坦克,其中還有七輛是那種垃圾得掉渣的豆戰車,而專業人士在戰後念念不忘的是,這十幾輛日軍坦克甚至都沒能看見繼光型坦克身影,就被炮火完全摧毀了,
歐陽雲在任丘軍校客串教員的時候,專門就坦克戰術上過幾堂課,那幾記課錢光明一場未缺,而歐陽雲所講的眾多內容中,他印象最深的是下麵一句話:坦克對戰步兵,特彆是日軍的時候,有一點非常重要,那就是速度和力量,,凝成一個拳頭,快速出擊,一舉突破,以最快的速度,最猛烈的炮火,撕開日軍的防線,摧毀日軍反抗的意誌,就能一舉奠定勝局,
在浦口和山田支隊一戰的最後,錢光明就是充分利用了坦克速度,將日軍步兵防線一舉衝垮,從而為取得該戰鬥的勝利奠定了基礎,倘若不是因為日軍背後有艦炮支持,後來又召喚來了轟炸機,想必不僅山田支隊要全軍覆滅,就是第11師團,也注定要遭受重創,
正是那一戰使得錢光明對坦克部隊對陣步兵的戰術有了心得,也正是那一戰,讓他體驗到了作為坦克部隊總指揮的快感,而今天這一仗,將是對他前端時間領悟能力的一次檢驗,
三分鐘的速射以後,錢光明毫不遲疑的下達了全速突擊的命令,
歐陽雲選擇的進攻路線,是一條傍著小河的高地,高地上種植的都是黃豆或者山芋,河邊上生長的則是蘆葦還有蒲草,高低下麵有一條小路,小路下來就是連綿的稻田,高地寬度在三十米左右,可以很富裕的一次性並排通過四輛坦克,張誠的三營打頭,錢光明親自率領一營居中,然後就是由二營、四營的混編部隊,近百輛坦克排開,前後長度有一裡地左右,這也是錢光明有意為之的,排列這種相對來說比較疏鬆的陣型的好處是,不僅可以在停滯攻堅的時候為搭載步兵提供充足的作戰空間,而且每一次齊射,炮火就能覆蓋方圓一平方公裡左右,從而最大限度的發揮炮彈碎片的殺傷力,
日軍在包圍一零三師還有一一七師以後,並沒有打長久戰的準備,設置的陣地也就比較簡陋,這些簡陋的陣地在經過戰火侵襲以後,基本上都失去了原有的功能,而隨著陣線的推移,這些陣地失去作用,日軍自然不會去進行修複,如此,在經過一輪炮火猛烈轟擊以後,所謂的陣地等於完全被抹去,就再也不能阻止坦克部隊的快速推進,
坦克部隊快速推進,十分鐘左右就推進到了第6師團36旅團陣前,之前三分鐘的急速射,給36旅團比較靠後的45聯隊造成了極大殺傷,張誠透過窺視孔看過去,隻見陣地上一片狼藉,幾乎沒一個炸點附近都躺著不下於三具小鬼子的屍體,其中更有已經缺胳膊少腿的,他拿起步話機,呼叫錢光明:“師座,剛才的覆蓋炮擊達到了預定效果,可以不停下來執行清掃作戰。”
“那就再來一輪急速射,目標,前方兩千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