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進入廣東以前的學兵軍是歐陽雲一個人的軍隊的話,那麼現在,隨著粵係、閩係乃至其它一些派係勢力的加入,歐陽雲固然還能做到一言九鼎,卻無須事無巨細都要過問了,譬如這些日子,他雖然離開了總部,但是在總參謀部那些軍官們的調度下,學兵軍各部隊的訓練和備戰工作卻是一如既往、絲毫不亂,
歐陽雲現在最關心的有兩件事,首先是迫在眉睫的閩越瓊守衛戰,其次便是郭彪他們的重慶之行能否成功,而他始料未及的是,因為鐵林飛對高雄機場的空襲,曆史在這裡拐了個彎,與他熟悉的那段已經有了非常大的出入了,
日本近衛內閣在年初開始改組的時候,老蔣非常重視其改組後的對華政策走向,為此不止一次的在國防會議上提到過,而他之所以表現得如此熱衷,後來並同意與日談判,很大的程度上便是因為對日本新外相宇恒一成抱有幻想,
老蔣和宇恒早在20世紀初他流亡日本的時候就相識了,當時擔任日本陸軍省軍事課長的宇垣對流亡中的蔣介石和張群兩人相當照顧,因此私交相當不錯,那時,老蔣和張群都認為,宇垣是“理解中國革命”的日本開明人士,這種人,值得尊重和交往,甚至老蔣在北伐後的國內政策走向受到宇恒一成的影響,是他堅決的“同GCD分手”,搞“純粹的國民運動”,及至20世紀30年代,張群還受老蔣的委派,赴東京與京城(後改為漢城,現在居然叫首爾了)和宇垣聯絡,雙方還就“亞洲的將來與中日攜手合作”等問題交換了看法,
基於這樣的關係,老蔣很希望通過宇恒一成這個老朋友暫時性的平息中日戰爭,使其獲得時間穩定局勢,以繼續“安內”,從而完成“一個政黨、一個領袖”之偉業,成功打造一個“強大而統一的中國”,
老蔣對宇恒一成之所以抱有幻想是有出處的,,因為在此前,近衛文磨所謂的“和平方針”可是明確指出要摒棄老蔣,另找對手談判的,而宇恒一成答應近衛入閣所提的條件之一就是“不拘泥於‘不以蔣介石政權為對手’之聲明”,這讓老蔣覺得,“老朋友”還是故念舊情的,而且與那些狂熱的軍國分子不同,也許並不想滅亡中國,
在那個時空,老蔣的幻想是落空了的,宇恒一成和張群兩個人倒是真心實意的想要促成和平協議,奈何在拿出具體條件的時候,宇恒也做不了主,這就使得“以老蔣下野為前提”這一條件自始至終被日方拿出來說事,最終導致了這次談判的無果而終,然後,日方避開老蔣和中央政府,直接與汪兆銘接觸,導致汪兆銘叛國、國民政府分裂,也就有了汪偽南京政府的成立,
在這個時空,因為“高雄機場被襲事件”的及時發生,日本國內的強硬派在宇恒一成的說服下,沒有再堅持“以老蔣下野為前提”,而是改以“國民政府必須斷絕與學兵軍之一切聯係”為條件,這就使得這次談判發生了質的變化,也使得汪兆銘的漢奸麵目遲遲的沒有顯露出來,倒讓遠在重慶的郭彪一行有點無法下手了,
中人雙方的這次談判,一開始就是秘密進行,所以剛開始的人選雖然也有一點的地位,其實扮演的就是傳聲筒的角色,而隨著談判的深入,到了最終拍板的時候,雙方大人物登場,日本這邊宇恒一成親自出馬,而MGD這邊則是派出了行政院院長孔祥熙,
為什麼是孔祥熙呢,因為這是宇恒一成親自挑選的,從這一點上也就不難看出,談判雙方在這場談判中的優劣地位了,
孔祥熙榮幸的得選首席代表,一方麵是因為他算不上親日份子,一方麵則是因為他在日本侵華之初公開說過這樣的話:日本、中國打仗沒有比這更蠢的事了,這是東方一件大不幸的事件,必需設法儘早締結日中兩國的和平,
這一場談判耗時長久,剛開始還秘而不宣呢,漸漸的就被狐瞳外務部察覺到了,
狐瞳外務部的人在木劍蝶的親自指揮下,辦事效率非常的高,短短一個星期,就從汪精衛身邊的人身上獲取了大量有價值的情報,
汪精衛作為知名的親日份子,雖然沒有親自參與這次談判,卻一直在其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於是,這些情報的內容可就讓木劍蝶和郭彪兩個人瞠目結舌了,
一份最新的情報到手,郭彪掃視了一眼就驚呆了:“搞錯了吧,國民政府要和日本人簽停戰協議,這,這汪兆銘難道僅是個跑腿的,他的後麵還有更大的人物。”
難怪他如此吃驚,汪兆銘在國民政府中什麼地位啊,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這國民政府中倒是有比他更大的人物,不過也就一個人而已,而如果這個人真要叛國投敵的話,那這後果,,郭彪根本不敢想下去,
這份情報木劍蝶已經看過了,當時也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現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分析思考,他對此已經有了成熟的看法,
“沒搞錯,雖然我們還不知道國民政府究竟想乾什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確實想和日本人講和,老郭,國民政府想要講和不難理解,畢竟,現在國軍全麵陷入被動,但是,日本人為什麼要講和呢,在形勢一片大好的情勢下,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隻有一個可能,日本人要對我們學兵軍用兵了。”
現在的郭彪早已經不是在天津跟在宋哲元後麵的那個隻會鐵砂掌的莽漢了,他想了想也就明白了:“日本人想要擊中兵力對付我們,所以先用緩兵之計穩住老蔣,,這是典型的各個擊破之策啊,中央軍的那些人難道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