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這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西尾壽造再次揉了揉額頭兩邊的太陽穴,然後看向黑漆漆的南岸,那裡,不時閃過一兩處燈火,是支那人的炮兵吧,他們試射了一輪就偃旗息鼓了,明顯實在等待更合適的機會,或許,此時撤退才是明智的,,“隻有這樣了,中島箐村這個蠢驢,真想不明白,他們的大炮為什麼會在支那人手中,即使遭遇圍殲,他們也應該將之炸毀啊,不過,在退卻之前,還是再發動一輪進攻吧,就出動兩個大隊好了,軍部出一個大隊,你再抽調一個大隊,有他們墊後,相信即使支那人有後繼手段,也不會得逞。”
“哈伊,司令官閣下英明。”
剛剛打退這一波日軍的進攻,葉肇就將高永祥叫了過來,他嚴肅的對後者說道:“立刻就撤,這是命令。”
“師座,您帶人撤吧。”高永祥寸步不讓,
葉肇瞪著他,微弱的光亮中,他的眼睛裡幾乎能冒出火來:“高旅長,你的準備抗命嗎。”
高永祥倒吸一口涼氣,他聽得出來,葉肇是來真的了,撇撇嘴,心說看來真得撤了,輕輕的歎息一聲,他站起來,朝葉肇敬了一記莊嚴的軍禮,說道:“卑職遵命。”
高永祥終於還是繳械投降決定當一回“逃兵”了,然而,當他開始組織前三撥渡江幸存士兵向漁船上撤退的時候,卻遭到了官兵們的一致反對,在獲悉師長會留在這裡,而撤走的僅僅是他們的時候,所有人都明確的表示要和師座呆在一起,
“旅座,你搞反了吧,要撤也應該師座先撤,怎麼可能我們先撤,師座要是萬一有個好歹,我們以後還怎麼做人哪,不行,我們不能執行這道命令。”
“旅座,您什麼也彆說了,師座是為了讓我們可以安全撤退才選擇墊後的吧,師座這麼大的官都不在乎個人安危,我們這些小兵蛋子還怕什麼,兄弟們,我們原本就沒想著還能活著離開,就讓我們一起陪著師長死戰好了,兄弟們,是男人的都給老子留下,丟他老母,小鬼子想留下我們師長,那要看他們付不付得起這個代價。”
“旅座,您就是把我送上軍事法庭,那也是戰後的事情,現在,對不起,我無法說服兄弟們。”
……
高永祥無奈,隻能如實向葉肇報告,
葉肇沒料到會有這種事,他稍微想了想,便又覺得,發生這種事也屬正常,畢竟,學兵軍已經不是從前的粵軍了,不過,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試著親自去找一些刺頭談話,然而,這一次,這些刺頭們連他的麵子也沒給,最後隻是堅持,真必須有人先撤的話,那也得師長帶隊,否則的話,他們無法執行這道命令,
“師座,您就給我一個體麵死亡的機會吧,您看看,我的一條腿已經斷了,我就是回去那也是廢人一個,與其活著禍害家人、禍害學兵軍,還不如多拚幾個鬼子,,師座。”這話,自然是李小山說的,
而這一次,曾經想將他送上木筏的錢雙林居然幫他說起話來,錢雙林吊著左臂對葉肇說道:“師座,就讓小山留下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對麵的鬼子挾著兵力占優,這已經是第幾輪進攻了,不還是沒能吃下我們嗎,多一個人,多殺幾個鬼子,說不定能將小鬼子打跑呢,師座,我說句心裡話,還請您不要見氣,你們本就不應該過來,那樣的話,我們這幫兄弟就是死的話也會無牽無掛,現在您在這裡,我們可得好好想想了,要是我們先死了,留下師長一個人怎麼辦,總不能說讓您被小鬼子給俘虜了吧,真那樣的話,我們即使到了地下,肯定也會被兄弟部隊的人扯笑,,丟他老母,你狗日的還有臉下來,連自己師長都被小鬼子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