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八點鐘左右,奉新城內的日軍正在換崗的時候,正對著南門的大路上,一輛裝甲車隆隆的駛了過來,本能的,城牆上的鬼子立刻趴下,將槍架了起來,一些中低級軍官揮舞著手槍和指揮刀低聲吆喝著,在他們的指揮下,城牆上的中國平民被鬼子們拉起來擋在身前,裝甲車駛到距離南門大約五百米的距離停下了,然後車上安裝著一隻大喇叭響了起來:“對麵的日軍聽著,你們的司令官岡村寧次已經被我們捉住了,請吉本貞次出來答話。”
大喇叭廣播畢,鬼子們先是議論紛紛,然後便是一陣哄堂大笑,而幾個有所察覺的軍官先是一愣,然後聚在一起,小聲交談起來,幾分鐘以後,其中一個少尉跑下城牆朝縣政府方向奔去,
“你們不要懷疑,看看他是誰。”喇叭又再響起,依舊是一口不太標準的日語,然後,裝甲車車門打開,被反綁雙手的岡村寧次在兩個狼牙的看押下北推了下來,
城牆上的議論聲立刻小了許多,眾鬼子紛紛看過去,馬上有人驚呼道:“真是岡村閣下,天哪,發生了什麼。”“是不是真的,可彆被支那人糊弄了。”“我說,這就是支那人的攻心術,大家不要理他。”“乾脆一槍打死算了。”……
“放肆。”一個少佐走過來,揮掌就扇了那個說“乾脆一槍打死算了”的鬼子兩個巴掌,然後惡狠狠的瞪了眾鬼子一眼說道:“都給我閉嘴吧,那個就是司令官閣下。”
眾鬼子呀的驚呼一聲,不敢再胡亂說話了,
吉本貞次和中島菁村自岡村寧次被抓走以後,兩個人心中惶惶然,沒有一刻能夠靜下心來,對策當時就定下來了,隻是,吉本貞次後來想想,卻又覺得這裡不妥那裡不妥,於是找到中島菁村,兩個人召集了聯隊長以上的軍官,反複的討論此事,最終決定,如果學兵軍真是想用岡村寧次來交換城內平民的話,那前提條件是學兵軍先退出安義和靖安,讓第10師團和第108師團入駐兩城,
中島菁村的觀點是:“唯有如此,我們的退路才能得到保障,否則的話,即使司令官被交換回來又能如何,不能擺脫學兵軍包圍的話,還是死路一條。”
吉本貞次倒傾向於先將人換回來再說,可是所有人裡麵,支持他這個觀點的隻有寥寥兩人,於是,他隻好再次妥協同意了中島的建議,
八點二十左右,吉本貞次在一乾佐級軍官的護衛下出現在了南門城牆上,他首先確認了岡村寧次的身份,然後喊道:“我就是吉本貞次,歐陽雲呢,讓他來和我對話。”
“你就是吉本貞次,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的總司令對話,吉本貞次,立刻把城內的中國百姓放了,不然的話,我們立刻殺了岡村寧次。”大喇叭裡傳出喊聲,而好像是呼應這句話,押著岡村寧次的一個狼牙掏出了手槍,直接頂在了岡村的後腦殼上,
吉本貞次的眼眸一陣收縮,忽然惡狠狠的喊道:“你們就動手好了,我們司令官如果出事的話,我就血洗奉新城,歐陽雲,你這個懦夫,你連和我對話的勇氣都沒有嗎。”
歐陽雲就坐在這輛裝甲車內,聞言他皺皺眉頭,而坐在他身邊的劉奎,趕緊站起來說道:“總司令,彆理他們,小鬼子狗急跳牆了。”
後麵的遊小蓮緊跟著對負責喊話的狼牙說道:“小張,你這樣說,想和我們比狠嗎,好,那就看看誰更狠好了。”然後,她又對用槍頂著岡村寧次後腦勺的狼牙說道:“小孫,給老鬼子放點血,讓小鬼子知道厲害。”
小張點點頭,然後喊道:“吉本貞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想和我們比狠呢,還是說你們根本不在乎岡村寧次,好,那我們就看看誰更狠好了。”
他話才說完,小孫提起手槍,照著岡村的腦殼就是一下子,登時砸得老鬼子頭破血流,一個趔趄,
岡村聽得懂中國話的,他一邊嗚嗚叫著一邊轉頭怒視向裝甲車內,而城牆上麵,看到這一幕的鬼子們登時齊聲哀呼起來:“司令官閣下。”吉本貞次臉色有點發白,他的雙拳捏得緊緊的,牙齒將嘴唇都咬破了,
“參謀長,我們也殺兩個支那人給他們看看。”一個少佐惡狠狠的說道,
吉本貞次正愁找不到發泄的對象和借口,聽見這話立刻甩手上去就是兩記耳光,罵道:“蠢蛋,你以為支那人不敢殺死司令官嗎,歐陽雲就是個瘋子,和這個瘋子根本沒有道理講的。”
學兵軍點名要和吉本貞次對話,這雖然讓中島菁村覺得很沒麵子,但心裡麵,他卻是暗暗竊喜來著,自錦江南岸一戰後,彆人不清楚,中島自己卻知道,他的雄心壯誌已經隨著那一場尿流走了,他或許還能在人前裝出一副無懼生死的樣子,但實際上卻已經失去了作為一個軍人應該具備的最基本的勇氣,吉本貞次站上城牆和學兵軍對話的時候,他躲在下麵,本來是想關鍵時候給吉本貞次支招來著,然後此時,他卻徹悟了,,原來,我們根本就沒有和學兵軍談判的底牌哪,學兵軍楞要以岡村寧次的生死做要挾的話,我們敢和他們比狠爭勝嗎,岡村寧次如果真因此被殺了,這個責任,誰又能負擔得起呢,“八格,早知如此,我就應該學橫山勇獨自跑路,那樣的話,生機反而比現在更大一些。”中島這樣想著,懊悔的不行,
城牆上麵,發泄過的吉本貞次情緒冷靜了一些,他喊道:“你們究竟想要如何。”
“放了城內的所有中國人。”
“那你們先放了岡村司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