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口中所謂的小棋子,日軍第一六三師團第342步兵聯隊的聯隊長鬼馬野三島,此時正坐在長春東郊的一座軍營內,閉目聽著手下幾個參謀在分析著長春一帶的戰況。
    因為指揮上互不隸屬,所以雖然寬城和農安的戰事進行得轟轟烈烈,本土入援日軍的軍官們卻能保持相當超然的心態,從旁觀者的視角近距離的觀察這場發生在眼皮子底下的戰鬥。
    賦予他們這種超然身份的正是板垣征四郎,因為板垣三令五申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無權調動或指揮他們,所以,即使不少人內心十分渴望能夠參加寬城還有農安的戰鬥,但礙於這份命令,卻隻能枯坐在軍營裡進行這種紙上談兵的活動。
    “……支那傘兵能夠在晚上進行空降作戰,我對此一點都不感到奇怪,諸君應該還記得,當初梅津閣下的遠東軍團就是敗在支那人的傘兵部隊手上,這才導致帝國失去了持續影響蒙古的能力……以我對支那傘兵的研究,他們的作戰技術水平已經能夠媲美德軍,所以我以為以後我們在與支那軍作戰時,防範其空降突襲應該變成常態……”說出這番言論的是一個名叫立花信雄的少佐,他也是第342步兵聯隊的參謀長。
    “閣下,按照您的推斷,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肯定會被派上前線。”一個少佐問道。
    立花看向鬼馬,道:“這個問題我可沒辦法回答,你得問大作閣下。”
    眾人的目光便都落到了鬼馬臉上。
    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鬼馬眉頭微蹙,然後不耐煩的睜開了,掃視眾人一眼,他道:“怎麼,怕上前線,,放心吧,短時間內不會有我們什麼事,彆忘了,我們現在隸屬於軍部,和關東軍可沒什麼關係,山田大將想要調動我們,還得先過板垣閣下那一關。”
    “閣下,您說得是真的。”
    “閣下,這是真的嗎。”
    鬼子兵害怕上前線,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當然了,第四師團那支奇葩除外,而在現在,這卻是絕大多數鬼子兵真實的心理寫照,而對於第一六三師團的鬼子兵而言,因為他們絕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上戰場,很多人之前甚至都沒能完整接受完預備役訓練,所以戰場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非常恐怖的存在了,就這一點而言,石原莞爾想出這麼個毒計,其實是在拿日本的未來作賭。
    “你們這是質疑我的信譽嗎。”撂下這句話,鬼馬隻身走了出去,而在他背後,屋子裡居然響起了歡呼聲。
    聳聳肩,鬼馬心中暗忖:“就這樣的士氣,部隊數量就是再多一倍又能有什麼用,石原莞爾,不過爾爾。”
    他正想著是否該去下麵的軍營轉一轉,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喊道:“閣下,我們接收到一份奇怪的電報。”
    聽到“奇怪”二字,他心頭一顫,兩腳立刻站住了。
    從身後趕上來一個參謀,從文件夾裡麵掏出一份電報交給他,鬼馬接過來掃視一眼,眉頭不禁一跳。
    確實是一份奇怪的電報,因為上麵隻有一串數字,當然了,對於鬼馬來說,這卻是他盼望已久的,從一個星期前將自己的身份通過特定的方式發送出去開始,他就在等這份電報了,而現在終於得到了回音,他內心怎能不激動,作為參加偷天換日計劃的特工做怕的是什麼,無外乎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人手上,所以,從得知自己將被征召入本土入援部隊開始,他就在考慮如何能讓“老家”知道這件事,現在,這個問題終於得到解決,他懸著的心也終於落回肚內。
    電報內容並不多,就是告知上麵已經接到了他的通報並確認了他的身份,同時還給出了聯係方式,,將會在合適的時間和地點派人與他碰頭。
    “知道是誰發來的嗎。”將電報隨手交還回去,鬼馬以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