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山開采之初,本來隻有礦奴來此采礦,但是發展到後來,礦營不止要采礦,還要采集修築城防用的山石,而這些都需要大量的勞力來挖掘和搬運,所以十二軍府又把大部分的罪人送至郊外的礦山,以緩解采石的壓力。
雲慕等人一路走來,礦山的所見所聞皆是疾苦。
每個礦奴臉上都看不見任何表情,他們反複開鑿搬運著礦石,即便有人經過,他們也不會抬一下頭。
而罪人更是不堪,手上腳上皆是堅固鐵鏈,一個個神情麻木,眼中沒有任何光彩,不時還有礦監頭目揮鞭霍霍,簡直殘暴不仁。
看到如此場景,不僅兩個小家夥麵色蒼白,就連經曆大變的雲裳亦不禁動容,心裡充滿震驚……好殘酷的懲罰!
唯有雲慕神情未變,儘管他也非常同情這些人,但他改變不了這裡的規矩,也改變不了深埋在這些人心裡的奴性。
人性、尊嚴,有時候在生存麵前,並不顯得那麼重要,特彆是災變之後,世道崩壞,天理不存。
……
礦窯邊緣,稀稀落落。
此時,一個孤獨的身影正在山壁前,一下一下揮動著大錘,開鑿著山石。
男子四十來歲,臉廓剛毅,麵色枯黃,骨瘦如柴,看上去弱不禁風,仿佛一口氣就能將他吹倒。可他的目光卻和其他人完全不同,他的眼裡有悲傷、有冷厲、有堅韌,唯獨沒有麻木。
在男子的鎖骨處,兩條細長的鐵鏈穿過他的鎖骨,與手鏈和腳鏈套在一起,最大程度的桎梏著他的行動。
“大人,他就是千秋尋。”
呂勝正為一旁的雲慕介紹,卻發現對方的情緒有些不對。
雲慕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問道:“呂將軍,他在這裡多少年了?”
“回大人,已經有三年多的時間。”
聽到呂勝的回答,雲慕喃喃失神:“三年多了,三年多都沒有磨掉他的性子嗎?”
“是啊!”
呂勝不由感歎,千秋尋是他所見過骨頭最硬的人,連他心裡也忍不住升起一絲敬意,若不是因為對方罪人的身份,他倒是很願意跟對方交個朋友。
“千老哥,這就是曾經的你嗎,背負著屈辱,背負著罵名,卻還要如此頑強的活著。”
心緒湧動,一抹眼淚劃過雲慕的臉頰。
千秋尋,一個獨特的名字,即便相隔百年,雲慕永遠也不會忘記……因為這個人曾經用自己的生命,換給了雲慕生存的希望,那也是雲慕一生所無法彌補的遺憾。
“為什麼要這樣鎖著他?他的修為已經被廢掉了!”
雲慕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意,呂勝亦是無可奈何:“是佘少帥吩咐的,卑職也隻是奉命行事,還望大人恕罪。”
其實呂勝也沒有辦法,將這麼一個狠人放在礦山,要是沒有一點禁錮的手段,還指不定會鬨出什麼亂子來。
“爹爹……”
小姑娘靜靜站在雲裳身邊,用力揉了揉眼睛,眼眶已是通紅。
她本以為自己會很恨很恨自己的父親,可是看到父親如今的模樣,她的心裡怎麼都恨不起來,隻有深深的酸澀,那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我要帶他走。”
雲慕從懷裡取出一個存儲空間袋,隨手丟給呂勝到:“這裡有一萬玄石,應該夠給他贖罪了吧?”
“當然可以!”
呂勝眼睛一亮,點頭示意左右,去唯千秋尋解開身上的枷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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