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縣衙,這是趙弘潤在進城時就產生的念頭,畢竟在城門口收取城門稅的縣兵,怎麼看都不像是當地的隱賊,因此,趙弘潤很是納悶。
要知道據他所知,陽夏的官府機構已不再運作,這座縣城已落入了陽夏隱賊的手中。
可奇怪的是,陽夏的某些朝廷政令仍在運轉,因此趙弘潤很想去縣衙看看,看看已數年沒有了縣令的陽夏縣衙,究竟是不是真的還在運作。
本來,趙弘潤並不著急前往當地縣衙,他打算今日先在陽夏住上一宿,待明日再另作安排。
但是鑒於方才在那間士館內,那個叫做遊馬的男人一口道破了趙弘潤的身份,這讓趙弘潤意識到,陽夏這邊的隱賊,或許早已得知他入了城。
因此,趙弘潤這才決定儘早離開這個縣,畢竟雖然說他此番帶了七百餘商水軍士卒,但城內的隱賊,數量也絕不會少於這個數,萬一對方決定孤注一擲,聯合起來再次行刺他,即便有那七八百商水軍士卒的保護,趙弘潤也未見得能安然無恙。
緊走慢走來到陽夏縣的縣衙,趙弘潤詫異地發現,縣衙的府門緊閉,且府門前也頗為臟亂,好似已荒置了好一陣子似的。
『這就奇怪了……』
趙弘潤嘀咕了一句,隨即問呂三道:“呂三,縣衙裡麵還有人麼?”
“有。”呂三點點頭,說道:“有一個姓馬的老頭子。”
『馬?難道就是圉縣縣令黃璵所提過的,那位姓馬的陽夏縣令?不對啊,據黃璵所說,那位姓馬的縣令當時才三十出頭,推算歲數,如今也不過年近四旬而已,怎麼會是老頭子呢?』
趙弘潤聽得心中納悶,皺眉問呂三道:“呂三,那位姓馬的老頭子,可是你們陽夏縣的縣令?”
呂三朝著四周瞧了幾眼,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正是。……這人可是被阜丘眾害得不淺,妻子兒女全被殺光,如今一個人住在府衙內,平日裡有時候瘋瘋癲癲的……隻是偶爾有幾日,神誌稍微清醒些,還會自己開府門升堂……不過,他手底下已經沒有什麼人了,也就是個擺設而已。”
呂三正說著,忽然緊閉的府門吱嘎一聲打開了,一名穿著官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朝著一街兩巷喊道:“府衙升堂,有冤的速速冤來。”
喊罷這一句,那位官員邁步走入了縣衙。
“……”趙弘潤默然地站了片刻,忽然邁步朝縣衙走去。
臨走到府衙門前,他望了一眼宗衛沈彧。
沈彧會意,來到府衙門旁的鳴冤鼓旁,拿起鼓錘咚咚咚地敲了起來。
頃刻後,就聽到府內傳來一聲大喊:“有冤情的,進來敘說冤情。”
趙弘潤一行人邁步走入府內,隻見府內,積雪已被鏟掉,院子裡的花圃中種著一些蔬菜,四周看起來都有條不紊。
但正如身旁的呂三所言,偌大的縣衙,空無一人。
“府衙升堂!”
前衙,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喊。
趙弘潤轉頭望去,便瞧見那位方才開府門的中年人,正站在府衙內大喊了一聲。
隨即,此人又走到衙役所站的位置,提著根殺威棍,一邊頓著地,一邊高喊“威武”。
而在此之後,那名中年人又走到主位上坐下,一拍驚堂木,高叫:“帶冤主入堂!”
『這是在說我?』
趙弘潤愣了愣,遂邁步走了進去,一邊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那位疑似陽夏縣令的中年人,隻見對方頭發梳地整整齊齊,官服、官帽也是乾乾淨淨,相貌堂堂、頗有官威。
不過看起來,的確不像是年近四旬,蒼老得像是五六十歲。
見此,趙弘潤拱了拱手,拜道:“馬縣令。”
但出乎趙弘潤意料的是,那位疑似陽夏縣令的中年人就跟沒聽見似的,就隻是呆呆坐在那裡。
這時,呂三在旁小聲說道:“肅公子,他……已經瘋了好些年了。”
趙弘潤緩緩垂下雙手,默默望著那位馬縣令,隻感覺心底湧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讓他感覺極為壓抑。
半響後,趙弘潤的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怒意,眼眶微紅,雙拳死死攥緊。
“召商水軍,進駐陽夏!!”他不容反駁地下令道。
聽聞此言,沈彧一臉驚愕,要知道趙弘潤本來決定是在一月後,待鄢陵軍與商水軍返回駐地後,這才正式進駐陽夏,與陽夏隱賊徹底撕破臉皮的。
“殿下。”沈彧連忙在旁勸說道:“此時收回陽夏,是否有些操之過急了?……殿下要不再等些日子,待鄢陵軍與商水軍返回?”
趙弘潤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望著那個獨自一人坐在大堂上的人影。
良久,用帶著濃濃慍怒與嗟歎的口吻,低沉地說道:“本王可以等,但是他……已等了太久了。”
說罷,趙弘潤轉頭望了一眼眾宗衛,沉聲下令道:“召那七百商水軍,進駐縣衙,再召巫馬焦,率其餘兵卒進駐此城。……就於今日,本王代朝廷收回陽夏,若有賊子膽敢阻攔,格殺勿論!”
見趙弘潤已將話說到這份上,眾宗衛頓時神色一凜,抱拳喝道:“謹遵殿下之令!”
而在旁,陽夏縣的地痞呂三驚訝地望著趙弘潤,眼中閃過陣陣異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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