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所知,釐侯韓武的政敵「康公韓虎」,目前在邯鄲的聲勢已逐漸被前者壓製。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是,畢竟在「五方伐魏」那次中,康公韓虎自以為能憑這場仗一舉覆滅韓國,因此悍然撕毀韓國與魏國的停戰協議,挑起戰爭。
可沒想到,魏國以一敵五,居然挺過來了,而且非但挺過了這場劫難,後來更是反被動為主動,拉攏秦國、打敗楚國,再加上南梁王趙元佐有意引林胡襲掠韓國的毒計,魏國最終送了韓國一場敗仗。
在這種情況下,戰後康公韓虎這位不惜撕毀停戰協議也要悍然挑起戰爭的罪魁禍首,就遭到了韓國許多貴族世家的詬病,誰讓康公韓虎在戰爭前用甜言蜜語哄騙了那些人,結果,韓國的貴族與世家們,非但沒有從這場戰爭中撈到什麼好處,反而還要填進去一筆巨大的金額,用以償還韓國對魏國的戰爭賠款,這已不足以用「偷雞不著蝕把米」來形容。
於是乎,在國內的反對聲浪中,康公韓虎縱使不情願,也隻能暫時退出權利中樞,這就使得釐侯韓武趁機把持了韓國的廟堂,成為了韓國除韓王然外最尊貴的權臣——確切地說,釐侯韓武在韓國已經是相當於攝政王的地位。
“承蒙太子殿下記掛,釐侯在敝國一切安好。”
在很客套地說完這句話後,韓晁隨口扯了幾件釐侯韓武的小事,權當應付。
其實趙弘潤很想問問韓王然的近況,不過仔細想了想,他還是作罷了,畢竟眼下釐侯韓武在韓國權勢滔天,韓王然對魏國應該起不到什麼幫助。
再者,趙弘潤如今已貴為魏國的東宮太子,手中的權柄相比較曾經不止重了多少,因此,當初的某些決定,如今未必不能否決。
就比如說,想辦法扶持韓王然奪取韓國的權柄。
一個是如今權傾韓國的釐侯韓武,一個是韜光養晦、城府極深的韓王然,說實話,縱使是趙弘潤也無法判斷,這兩人究竟誰人執掌韓國權柄,對他魏國更為有利。
既然暫時想不出什麼頭緒,索性便擱置,靜觀其變。
隨即,在又閒聊了幾句後,韓晁與趙卓二人便起身告辭了。
見此,趙弘潤便叫宗衛周樸相送這兩位韓使到宮外,囑咐周樸叫禮部好生招待這兩位使臣。
在千恩萬謝之後,韓晁與趙卓便離開了。
看著這兩人走出垂拱殿,禮部尚書杜宥捏著手中那份禮單,嘖嘖有聲地讚道:“這一手……當真是漂亮。”
說罷,他略帶狐疑地嘀咕道:“韓人連東胡王的馬都弄到手了,這麼說,東胡徹底覆滅了?”
“天曉得。”趙弘潤聳了聳肩,隨意地說道:“搞不好,韓人隻是隨便牽了匹馬過來,就謊稱是那什麼東胡王的坐騎……話說東胡哪會自稱什麼王?淨瞎糊弄人。”
杜宥微微笑了笑,半響後拱手請示趙弘潤道:“既然如此,有關於韓國,還請太子殿下示下。”
趙弘潤知道杜宥是以「內朝大臣」的身份請示這件事,遂在沉思後說道:“就按照韓武的意思,垂拱殿內朝,就繼續維持兩國目前這虛假的和平吧……至於其他的事,諸如備戰,本宮會去考慮的。”
看到麵前這位太子殿下麵露沉思之色,仿佛眼眸中亦閃爍著名為睿智的眸光,杜宥不知為何感到頗為心安。
“臣遵命!”杜宥起身拜道。
他不得不承認,當這位太子殿下認真起來的時候,那還真是一位可靠的王者,哪怕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亦能讓人感到安心。
然而,這份安心僅僅隻維持了不到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就當杜宥在垂拱殿內與內朝的同僚們批閱奏章時,就有宮內的禁衛急匆匆地跑進來說道:“杜宥大人,太子殿下在禦花園試騎韓國進獻的那匹赤色戰馬,旁人苦勸不住,您快去看看罷……”
“……”
在垂拱殿內朝諸大臣各異的表情中,杜宥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抬手輕輕捏著眉梁,長長吐了口氣。
心好累。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