釐侯韓武喝斷了顏聚的話,一臉驚疑不定。
在他看來,魏韓邊境有樂弈、司馬尚、許曆、靳黈等人的重兵把守,且這些位將軍至今都沒有傳來戰敗的消息,既然如此,魏軍怎麼可能跑到他韓國的腹地來?甚至於,居然逼近了薊城。
此事絕無可能!
“魏軍有戰船!不計其數的戰船!”
仿佛是猜到了釐侯韓武心中所想,顏聚急切地說道:“據敗卒所言,這股魏軍是乘船從北海侵入海河,直達津港……”
“……”
釐侯韓武張了張嘴,旋即,臉上逐漸露出驚駭之色。
忽然間,他厲聲喊道:“來人,叫韓厚來見我!”
片刻後,釐侯韓武的心腹韓厚來到書房,不等他拱手抱拳施禮,就聽韓武急聲說道:“韓厚,你立刻帶人前往津港,看看津港一帶是否有魏軍停駐!……即刻來報!”
“是!”
韓厚抱拳而去。
看著韓厚離去的背影,釐侯韓武轉頭看向顏聚,沉聲問道:“有幾人得知此事?”
仿佛是猜到了釐侯韓武的心思,顏聚壓低聲音說道:“那些敗卒,已被末將拘禁關押,且末將已下令封鎖了城內各處門戶,應該不至於會走漏消息……”
“好!”釐侯韓武點點頭,隨即又說道:“但這還不夠,你立刻派兵到城內,切記,不得叫城內傳論任何有關於魏軍、津港的事。”
“末將明白!”顏聚點了點頭。
此時,釐侯韓武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又補充道:“對了,你立刻派人通知衛卿馬括,將這件事告訴他,叫他加強宮廷的守衛,免得驚擾到……宮內。”
“是!”顏聚抱拳而去。
大概半個時辰後,顏聚找到了衛卿馬括,將「魏軍偷襲津港」的消息以及釐侯韓武的囑咐告訴了馬括,聽得馬括大驚失色。
震驚之餘,他亦明白了釐侯韓武的用意:顯然是叫他對韓王然保密,免得這個噩耗加重後者的病情。
於是,他立刻派兵戒嚴了王宮。
此時,韓王然正在宮內深處的一座宮殿歇養,沒過多久,就見有一支衛兵將整座宮殿圍地水泄不通,他心中亦是感覺納悶。
於是,他詢問殿內的內侍:“發生了什麼事?”
那些內侍哪裡了解情況,便如實說道:“大王,是馬括大人下令封鎖了王宮。”
“馬括?”
韓王然當然不會懷疑這位心腹愛將,但對後者這異常的舉動也是感到有點不解,遂派人將馬括召到殿內,詢問道:“馬括,為何下令封鎖王宮?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事麼?”
馬括勉強擠出幾分笑容,說道:“大王,一切安好,並無變故。”
他越是隱瞞,韓王然就越想知道,在幾次詢問未果的情況下,韓然怒聲斥道:“馬括,你眼裡還有寡人這個君主麼?”
馬括被逼無奈,隻能如實相告:“大王息怒,實是有一股魏軍從海路襲擊了津港,釐侯擔心大王得知此事後……”
聽到馬括的話,韓王然驚地麵色發白。
『魏軍……居然走海路襲我大韓腹地?怎麼會?!魏國在邯鄲郡部署了十幾萬兵力,然而最後卻居然是繞了大一圈,從海路襲我大韓?』
韓王然捂著胸口,隻感覺胸腔憋地難受。
『趙潤他……趙潤他……』
“咳咳、咳咳咳……”他手捂嘴劇烈咳嗽起來。
“大王?”馬括驚駭地看著神色激動地韓王然。
隻見韓王然咳著咳著,隻感覺仿佛有什麼液體直湧咽喉,旋即,他便噗地一聲咳出了幾口鮮血,染紅了整隻右手。
殷紅的鮮血,順著他手指縫滴流下來,染紅了他蓋在身上的被褥。
在感覺天旋地轉之際,他依稀聽到了馬括驚慌失措的喊聲。
“大王?大王!……來人!來人!快傳宮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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