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想起水妃靈,心臟又是一陣抽搐。
事實上,他比誰都清楚,水妃靈已然凶多吉少,但是他必須不停的暗示自己說,水妃靈還活著,她肯定還活著,她就在大沙漠裡的某個地方心急如焚的尋找自己。
若不這樣自欺欺人,若是不滿懷著希望,他擔心自己的情緒會崩潰。
至於水妃靈僅剩不到三個月的壽命……李澤道刻意的忽略了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瀕臨絕境的人都需要溫暖,都需要一盞能夠亮到最後的燈。
隻是沒人給李澤道帶來溫暖,也沒人為李澤道照亮,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拚命的溫暖自己。
內心不夠強大的人,是萬萬做不到這一點的。
至於小烏龜,李澤道已經完全不指望了。
經曆了這件事情之後,他更是深刻的認識了這麼一個道理。不要去幻想著要依靠彆人,人終究還是得依靠自己的。
在接下來的兩天裡,李澤道始終以同樣的姿勢軟倒在那裡。
除了腦子,除了心跳,除了喉嚨偶爾本能的蠕動一下,他身上的任何地方都暫時失去活動功能了。
這期間,偶爾有人過來喂幾口水,然後……沒然後了。
來的人自然知道李澤道此時處於清醒的狀態,卻是懶得跟李澤道多費一個字。
在這大沙漠裡,多說話隻會浪費你的口水,讓你對水更為渴望,但是壓根就沒有那麼多的水讓你喝,因此這裡的人都很少開口說話,更多時候他們都默默的坐在那裡,迎著太陽的升起,等著夜幕的降臨。
偶爾出現一隻生活在沙漠裡的毒蟲獸類,他們都會興奮一整天。
李澤道雖然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卻是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眼中那種顯得如此炙熱卻又陰險的眼神。
這讓他小心臟直哆嗦,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打算對自己做什麼。
第三天清晨,令李澤道作嘔的那塊破布又出現了,那塊略顯潮濕的破布三五下便將李澤道臉上的藥膏擦拭掉,露出了李澤道那張傷口已然完全愈合的臉。
“果然是個小白臉,而且還是小白臉中的極品。”沙老大陰惻惻的笑了起來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李澤道強忍著狂吐的衝動,心裡暗罵你才是小白臉,你全家都是小白臉。
“這回,咱們兄弟幾個可以好好享受一番了,不需要為了找個符合標準的小白臉兒去拚命。”另外一個男子笑道。
“嗬嗬,誰說享受的是你?就你那破手氣能抽到這回的簽?”
“老子的手氣怎麼了?老子還真就能抽到!”
“老子賭兩口清水,你一定抽不到!”
“賭就賭!老子還怕你不成?”
“好了,趕緊將他藏進地坑裡,沙蠍大人可是快到了,要是讓發現了咱們都得倒黴!”
說起“蠍子大人”這四個字的時候,沙老大身體一頓,麵露驚恐之色,其他人的眸子裡也一下子就流露出驚恐,顯然極其忌憚這位所謂的蠍子大人。
“然後你們幾個趕緊抽簽,看這回誰跟老子去。”沙老大擺了擺手。
沙老大話音一落,便有一個人將動彈不得的李澤道提了起來,走出了這小木屋,來到外頭一顆早就枯死了,隻留下那乾枯的樹杈的大樹跟前。
另外一個男子用手快速的將這顆枯死大樹跟前的沙子撥開,很快的,沙子下麵竟然露出了一塊木板。
男子將那木板掀了起來,一個一平方米左右的坑出現在大夥麵前。
就像是丟棄一袋垃圾似的,李澤道被直接塞進那個坑裡,蓋上木板,在鋪上一層金黃色的沙子,甚至,還有個男子直接在上麵撒了泡尿。
無論是沙蠍大人還是其他大人們,他們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認為沙老大他們這群人是最卑賤的奴隸。
被最卑賤奴隸尿過的地方,他們自然不會靠近,因此將李澤道藏在哪裡,自然不會被輕易的發現。
不過這倒是苦了李澤道了,由於那木板並非完全封閉,而是留有氣孔,所以那尿液自是滲透進入那坑裡,就像是屋頂漏雨似的,有好幾滴直接滴落在李澤道的臉上,甚至是嘴唇上。
李澤道又是鬱悶又是惡心,氣得幾乎就要吐血,對這些人的僅存的一絲絲感激已然蕩然無存。
卻也納悶這些人究竟需要自己做什麼,聽他們的意思似乎想要將自己送給誰。
另外,那個沙蠍大人又是何方神聖?
算了,不管那麼多了,至少現在還活著,這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