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這個周炎方才心裡又掙紮一番了,他其實很想下令讓那八爪靈章攻向自己,隻不過他不知道自己的深淺,對八爪靈章不是那麼有信心罷了。
“這家夥的隱忍功夫,倒也跟自己有得一拚啊。為了得到目的,可以如此卑微的當一條狗。”
李澤道在周炎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在那須彌域裡,自己為了活下去,為了得到目的,不也是卑躬屈膝的活著?
尊嚴一類的東西,早就被他挖了個大坑深埋起來了。
李澤道身形一閃,下了船站立在海邊一塊被風雨侵蝕得極其嚴重的大石頭上,掃了周圍幾眼。
這是一座麵積並不大的小島嶼,因長年累月被狂風暴雨摧殘,不見任何陽光的緣故,因此島上自是沒有任何一片綠意。
整座島嶼看起來死去沉沉的,給人的感覺是一隻可怕黑色怪獸盤踞在哪裡似的。
“你之前一直居住在這島嶼上?”李澤道回頭看了周炎一眼。
周炎點了點頭,指著不遠處一艘擱淺在那岸邊亂石上的大船說道:“一年當中大概有大半年居住在那艘船上。”
李澤道掃了那大船一眼,算是明白這家夥讓八爪靈章將正艘船都帶回來,一方麵自是為了方便運送船上那數十具魔屍。另一方麵,他怕是想給自己換個不漏雨的房子。
“將船上的血跡打掃一下,我想一邊飲酒一邊欣賞周圍這美景……有酒吧?”李澤道問。
“……”周炎差點就被李澤道這話活生生的噎死。
“這船上應該有。”周炎說。
隨即周炎取出一枚形狀頗為怪異的哨子,隨即吹出了一段忽緩忽急的尖銳聲音。
說來也奇怪,船上那數十具魔屍在聽到這怪異的聲音之後,竟想是聽到了某種呼喚一般,那慘白無比的眼睛裡竟然多出了一絲色彩。
隨即各個從那船上跳躍下來,排好隊站在那裡,卻是一動不動,仿若雕塑。
給人的感覺,這就是一支正等待命令的軍隊。
“魔煞哨?果然神奇。”李澤道掃了那哨子一眼說。
魔屍是通過魔煞哨控製的,哨聲即便很輕,魔屍也可以聽到這種聲音,聲音的高低長短不同,下達的命令自然也不同。
據說,這種魔煞哨也是一種魂器。
另外魔煞哨是魔屍唯一懼怕的東西,誰得到魔煞哨,誰就是魔屍的主人。
有關魔煞的事情,李澤道自然都是從不周學院藏書閣裡某本相當古老的書籍裡看到的。
“主人果然見多識廣。”周炎小小的拍了個馬屁。給人的感覺是,他已經徹底的認命了,徹底屈服於李澤道了。
隨即轉過身去,屁顛屁顛的收拾船上的血跡去。
黑暗中,他那張被雨水打濕的臉,布滿了猙獰。
李澤道獨眼凝視著甲板上那道黑影,嘴角翹起了一絲極其不屑的幅度。
風大雨大,再加上海浪的衝刷,因此那原本血腥的甲板,已經被衝刷得乾乾淨淨,所以周炎倒也不需要收拾什麼。
至於美酒,船艙裡的確有,而且還不少。
很快的,他來到李澤當跟前,頷首說道:“美酒已經準備好,請主人移步。”
李澤道點了點頭,跟在周炎身後再次上了那船,卻是來到這艘船最頂層那房間跟前。
這房間可比李澤道跟周炎之前所待的那房間大多了,裡頭的裝飾也極其的奢華,桌麵上那香爐裡,有著淡淡的芳香不停的釋放出來。
這是最頂級的龍涎香,具有凝神靜氣沁人心脾的作用。
四周牆壁還鑲嵌有不少發光螢石,使得整個房間跟外頭比起來,仿若天堂跟地獄的差彆。
想也知道,這應該是這艘船的最高負責人柳絮的房間才對。
此時,那桌麵上還放有一壺酒。
李澤道在那桌子跟前坐了下來,周炎趕緊上前,幫李澤道倒了杯酒。
“沒下毒吧?”李澤道淡淡一笑。
周炎卑微一笑:“主人說笑了。”
他倒是想下毒,但是尚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說,在沒有百分之一百把握的前提下千萬彆這麼做,否則下場怕是會相當慘烈。
李澤道一飲而儘,周炎趕緊又將那空酒杯滿上。
“簡單的跟我說說你爺爺百裡劍雨的事吧。”李澤道掃了周炎一眼。
周炎眸子深處的詫異一閃而過,他很是好奇這個可怕的家夥到底跟爺爺有什麼關係。
他說他欠了爺爺一個人情,難道爺爺活著的時候,幫助過他?
深呼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沒事,你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李澤道再次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哦,對了,彆隱瞞,也彆誇大其詞,實事求是。有關百裡家族的一些事情,我大概還是知道的。”
周炎的心又是一凜,趕緊將李澤道麵前那空酒杯滿上,隨即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