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李郡丞指點,晚輩一定會把你的妙計轉告給父親,請他依計行事。”李二笑著點頭,又問道:“李郡丞,要我轉告父親的第二件事又是什麼?”
李靖這次沒有當眾回答,而是征得了李二的允許後,這才附到了李二的耳邊低聲說道:“陳應良授意陰世師,讓陰世師送給了齊王殿下幾個侍女。”
李二的目光微微一亮,低聲問道:“確認?”
“不但確認,陰世師還已經這麼做了。”李靖鄭重點頭。
“多謝李郡丞,這個好消息太重要了。”李二笑得更加的開心,向李靖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道謝,心裡更是獰笑出聲,暗道:“陳應良小子,你這可是自己找死啊,安排眼線監視皇帝的兒子齊王殿下,等我們抓到了證據,皇帝陛下一定會高興得重重獎賞於你還有你陰世師,給陳小賊助紂為虐到了這個地步,都已經不是自己找死了,而是自取滅門之禍啊”
說完了這兩件事,害怕被陳應良發現自己是李家內奸的李靖不敢耽擱,趕緊告辭離去,李二等人也沒挽留,隻是一起把李靖送出後帳,然而出到了帳外拱手告彆的時候,李靖卻又有些欲言又止了,向李二說道:“二公子,還有句話,下官不知當不當說。”
“李郡丞但說無妨,晚輩聆聽賜教。”李二微笑回答,劉文靜等李淵心腹也十分知情識趣,立即退到一旁。
神情又猶豫了幾下,李靖這才附到了李二的耳邊低聲說道:“二公子,現在陳應良小子麾下雖然已經十四萬勤王大軍,但這些軍隊卻來自中原各地,彼此互不熟悉,互不了解,內部隱患眾多,陳應良小子也不是十分服眾,難以將這些兵力擰成一根繩,握成一個拳頭——這些我們的內部情況,最好不能讓突厥那邊知道。”
李二的目光又閃了幾閃,笑了笑,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嘴上不說話,心裡卻在冷哼,“哼,也是個滑頭,那怕是單獨對我提議,也要正話反說。不過嘛,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好主意。”
也是湊巧,李靖剛剛才鬼鬼祟祟的離開,李二也剛才派人去探察一件事,馬上就又有一個驚人消息傳到了李二和李淵的一於心腹麵前——陳應良的未來大舅子長孫無忌,竟然以他的個人身份出麵,派人邀請李淵心腹同時也是長孫無忌族叔的長孫順德過營敘談,說是要對長孫順德行晚輩大禮。長孫順德聞報大奇也大驚,又不敢私自做主是否去見族侄,一時間無法決斷,李二則隻是稍做盤算,馬上就向長孫順德說道:“長孫叔父,你隻管放心去,父親那裡,我會替你交代。”
“二公子,沒經過大使的直接允許,我就這麼去見無忌,不太好吧?”長孫順德還是有些擔心,說道:“要不我還是找借口暫時推了,等大使回來了,取得了他的同意,然後再去見無忌不遲。”
“不”李二斷然搖頭,沉聲說道:“你必須馬上去,遲了可能就錯過機會了。不要忘了,我父親去見王世充的情況,很難瞞得過陳應良的眼線,你在此期間去見無忌賢弟,等於證明你去見無忌沒有得到我父親的允許,我父親也還暫時不知道這見事,這樣無忌和他背後的陳應良對你也更放心些,明白嗎?”
長孫順德恍然大悟,暗中欽佩李二小小年紀就心細如發的同時,也主動提出帶兩個侍衛同去,李二則揮手笑道:“不用了,叔父你一個人去就行了,我信得過叔父你,我父親更信得過你,快去吧。”長孫順德點頭,這才領命離去
長孫順德跟著長孫無忌的使者走了約小半個時辰,李淵這才帶著些酒氣回到了太原隋軍的營地,李二和劉文靜等人迫不及待的把他迎進後帳,然後更加迫不及待的打聽李淵去與王世充交涉的結果,李淵則打著酒嗝笑道:“能有什麼結果?王世充那條胡狗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貼上來?和他雲山霧裡的客套了一陣,喝了一頓酒,然後就拱手告辭了。”
“當然,也不是毫無收獲。”李淵又頗得意的笑道:“最起碼,我去探望王世充那個寶貝侄子時,聽到了他的幾個侄子用胡語大罵陳應良小賊的祖宗十八代。還有,我離開王世充的大營時,又正好看到幾條陰世師的走狗鬼鬼祟祟躲在旁邊,想來怎麼都會有些效果。”
“陰世師匹夫,對陳應良還真是死心塌地啊。”
李二猙獰一笑,然後才附到了李淵的耳邊,把陳應良指使陰世師在楊喃身邊安插內奸的喜訊說了一遍,結果李淵一聽也是大喜過望,驚喜說道:“確認不?陳應良小賊和陰世師匹夫,真的連這麼找死的事都敢做?”
“李靖親口告訴的孩兒,應該不假。”李二微笑答道:“而且孩兒已經安排了人去探察這件事,相信很快就會有回報,到時候就可以確認真假了。”
李淵放聲大笑,拍著李二的肩膀連誇兒子聰明,比蠢貨大兒子強多了,李二則趁熱打鐵,又把李靖建議陳應良尋求大破突厥的情況向李淵稟報,李淵一聽更是大喜了,大笑道:“好個李藥師,老夫對他還真是有些低估了,竟然連這樣的妙計都能想得出來。不錯,雁門戰場對突厥大軍來說,確實是一個很受限製的不利戰場,陳應良小賊應該會動這個心,隻要他有這個貪心,我們的事就更好辦了。”
見父親開心,李二忙又把李靖的另一個重要建議低聲對李淵說了,結果聽了這個建議後,李淵卻收住了笑聲,盤算了片刻後,李淵還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能弄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我們這麼做,一旦走漏風聲,被彆人抓住證據,那我們可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這件事不能亂來,你也不能背著我行事。”
“可是父親,我們也可以不留下證據就做到這點啊。”李二有些不甘心,建議道:“我們可以用帶口信的方式,讓突厥知道這些情況,甚至可以打著其他人的招牌行事,這樣就算走漏風聲也不怕了。”
李淵又盤算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太過危險,不能亂來,這事我們暫時放在一邊,先進行另一件大事。”
“另一件大事?什麼大事?”李二好奇問道。
“當然是慫恿一個人出麵,與陳應良小賊爭奪主帥位置。”李淵冷笑說道:“本來我們想抓陳應良小賊和這個人暗中勾結的把柄,陳小賊奸詐不肯上鉤,咱們就隻有執行第二套方案了,讓他出麵和陳應良小賊爭奪兵權,在背後猛扯陳小賊的後腿。”
李二眨巴眨巴清秀的眼睛,很快露出了開心笑容,點頭說道:“父親高明,這個人籠絡陳應良失敗,對陳應良肯定是充滿怨氣,拿下兵權對他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甚至還有讓他得償夙願的機會,慫恿他出麵爭兵權,應該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