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我帶你一起去,也是為了表示對他的敬重。”陳應良解釋,又把自己和房玄齡的事對未婚妻說了一遍,說明了自己在落魄時房玄齡對自己的幫助,通情達理的長孫小籮莉這才羞澀點頭,答應與陳應良一同前去拜訪房玄齡夫妻。
這裡也順便說明一下房玄齡的情況,大業九年陳應良和隋煬帝先後離開大興後,隋煬帝就再沒有回過大業城,房玄齡這個殿中侍禦史也完全成了空擺設,覺得沒什麼意思,房玄齡於脆再一次辭去了這個八品官職,回到家裡專心讀書充電,也一直住在大通坊中,陳應良則是因為斷斷續續的保持著與房玄齡的書信聯係,知道這些情況,所以回到大興的第二天,陳應良就迫不及待的要去與房玄齡見麵,要求房玄齡兌現與自己的約定,也順便嘗試拐走杜如晦。
對高士廉一家說明了情況,套上了一輛馬車裝上了未婚妻後,陳喪良打馬就又是直奔大通坊了,一路順利到得大通坊,再直接到得房家門口,陳應良這才發現老房家的宅院還是和往常一樣樸素於淨,出名懼內的房玄齡也正在一如既往的體貼妻子——正蹲在堆滿積雪的水井旁邊洗衣服。看到這些熟悉的景象,陳應良的鼻子竟然有些發酸,半晌才開口叫出聲,“喬鬆兄,還記得我麼?”
凍得通紅的手裡洗著尿布扭頭,當看到陳應良那張熟悉的麵容後,房玄齡呆了足足有半分鐘,陳應良也沒急著說話,隻是微笑看著房玄齡,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後,房玄齡連尿布都忘記扔下,提著尿布就直接衝到了陳應良麵前,張手猛的抱住陳應良,還在滴著水的尿布也頓時灑了陳應良滿臉,陳應良當然不會介意這樣的小事,隻是反過來一把抱住房玄齡,一起放聲大笑。
聽到老公偷懶的大笑聲,房妻盧氏馬上提著掃帚從房間裡衝出來監工,不過看到了陳應良後,盧氏卻馬上扔掉了掃帚,歡天喜地的詢問陳應良什麼時候回來的?陳應良一邊解釋,一邊把自己的未婚妻長孫小籮莉介紹給了房玄齡夫妻,然後盧氏自然少不得迫不及待的把長孫小籮莉請進房裡,把長孫小籮莉拉到一邊噓寒問暖,誇獎讚譽,也順便給長孫小籮莉灌輸一些不能讓男人納妾娶偏房之類的封建毒素,間接坑害薄情寡義的小陳世美陳應良,但也好歹給了房玄齡和陳應良單獨談話的時間空間。
曾經一見投緣的好友隔著火盆坐定,房玄齡和陳應良一時間竟然有些相對無言,過了不少時間,房玄齡才歎息說道:“賢弟,愚兄對你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兩年前你第一次回大興,就已經讓我吃夠了驚,受夠了嚇,誰曾想你第二次再回到大興,卻又讓我更吃,更加難以置信。真是應了賢弟當初念的那句詩,,一遇風雲化作龍。”
“喬鬆兄,小弟的事,你已經知道了?”陳應良好奇問道。
“賢弟做下如此偉業,世上豈能有人不知?”房玄齡苦笑,說道:“愚兄閒居家中,無事間一直在留心宮門抄(邸報),知道賢弟在中原平賊百戰百勝,從無敗績,受封十二郡討捕副使,也知道賢弟率軍勤王,受封勤王主帥,率領十數萬勤王大軍大破突厥二十五萬大軍,生擒突厥賊酋始畢,被陛下封為右武衛大將軍,開府建衙,手握重權。對比賢弟現在,愚兄真是羞愧得無地自容了。”
“兄長謙虛了,當初若是沒有兄長那道舉薦書信,又那有小弟現在?”陳應良笑笑,又道:“兄長,小弟今天前來拜訪於你,除了表示感激之外,再有就是找你來兌現約定。兄長還記得嗎?當初我到遼東投軍出發前的頭一個晚上,你曾經帶著酒到我家,給我送行,當時我和你訂下了什麼樣的約定?”
“賢弟,兩年前那個席間約定,你到現在還記得?”房玄齡驚訝問道。
“從沒忘記過。”陳應良嚴肅說道:“小弟當時年少荒唐,口出狂言,說是到小弟開府建衙那一天,一定要請兄長你到我的幕府之中大展拳腳,施展抱負,還與兄長擊掌為誓,現在,小弟僥幸達成了這一目標,該請兄長你兌現諾言了。”
“賢弟,你的麾下早已是文臣如雨,猛將如雲,還需要愚兄這樣才疏學淺之人嗎?”房玄齡苦笑問道。
“兄長,你才是真正的潛龍在淵。”陳應良握住了房玄齡的手,沉聲說道:“兄長才學,勝過小弟十倍,隻是時運不濟,始終欠缺機會騰龍飛天。以前小弟官卑職微,小小幕府容不下兄長你這尊大佛,所以一直沒有開口,現在小弟僥幸成功,受封三品重臣獨統一軍,正好可以給兄長你一展所長的機會,小弟冒昧,還請兄長遵守諾言,到小弟帳下出謀劃策,時刻為小弟指點迷津。”
房玄齡鄭重凝視陳應良,陳應良嚴肅以對,又過了片刻,房玄齡才點頭說道:“好吧,既然賢弟你不嫌愚兄才薄識淺,那愚兄也不能言而無信,愚兄願為小弟效犬馬之勞。”
儘管這隻是一個瓜熟蒂落的答案,但真正聽到千古賢相房玄齡願意為自己當牛做馬後,陳應良還是大喜過望,立即離座向房玄齡稽首行禮,發自肺腑的說道:“小弟得兄長襄助,真如虎生雙翼,遊魚得水,今生無憂矣。”
“賢弟,太過譽了,也太過敬了。”房玄齡趕緊稽首還禮,向陳應良拱手說道:“賢弟,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愚兄的東主了,愚兄雖然不才,卻也願儘綿薄之力,為賢弟效鞍馬之勞。”
陳應良點頭並不說話,隻是雙手抱住了房玄齡的雙手連連搖晃,思緒萬千,仿佛回到了兩年多前的那個夏夜,自己如何小心翼翼的與房玄齡訂立契約,擊掌為誓,那場景,那話語,仿佛就在昨夜。
終於把房玄齡收到了帳下,感歎過後,陳應良剛想問起杜如晦現在的情況,不曾想門外卻突然奔來了一名隨從,向陳應良拱手奏道:“啟稟大將軍,有一名女子,自稱姓柴名倩,到了你在宜陽坊門前跪地哀求,哭著哀求立即見你一麵,說是有十萬火急之事要向你麵呈。你的管家陳三伯說,那名女子是你曾經的未過門妻子,讓我們馬上稟報於你,請你定奪。”
“柴倩?她跑到我家門前鬨什麼?”陳應良先是一楞,然後下意識的扭頭去看自己現在的未婚妻長孫小籮莉,正好長孫小籮莉也回頭來看陳應良,四目相對,長孫小籮莉臉上泛起兩團紅霞,把俏臉飛快扭開,裝做沒有聽到。
“難道是柴郡公家裡出事了?”房玄齡心中一凜,忙向陳應良說道:“賢弟,你應該立即回去看看,可能出事了。賢弟你大概還不知道,柴紹公子一家,現在已經變賣了所以產業宅第,住進了比大通坊更窮的常平坊,落魄得與你兩年前一般無二,柴姑娘也是一位心高氣傲之人,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大事難事,絕不會如此行事。”
陳應良點頭,馬上起身對長孫小籮莉說道:“無垢,可能是出什麼大事了,柴郡公與我家曾經是世交,我不能見死不救。”
“我和你一起去。”長孫小籮莉溫和的說道:“我和你一起去見柴姐姐,我們都是女孩子,說話方便一些。”
陳應良點頭的同時,盧氏馬上拉住了長孫小籮莉,附在小籮莉耳邊繼續灌毒,提醒小籮莉千萬要看緊陳喪良,不能給他和柴倩死灰複燃的機會,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那邊房玄齡也乘機偷懶,道:“賢弟,我和你一起去。娘子,賢弟那裡出事,當初賢弟和柴家衝突我也有牽涉,我不能不管——所以,剩下的尿布就辛苦娘子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