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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彆人說什麼用先浸後涸的辦法,可以在保全城內百姓的情況下使太原城牆自行崩塌,那麼太原軍可能還不會相信,但是這話既然是出自著名神棍袁天罡之口,太原軍上下就算隻是將信將疑,.最新章節全文閱讀——畢竟,當初雁門大戰時,李淵帶著太原軍就是因為不相信袁天罡對天氣變化的預測,人白死仗白打功勞讓友軍搶了一個精光,吃夠了大虧,血淋淋的前鑒不遠,太原軍自然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輕心。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陳喪良領著袁天罡等人才剛走遠,殷開山、馮立和謝叔方等人馬上就圍到了李建成麵前,爭先恐後問道:“左都督,袁天罡那個匹夫說的什麼先浸後讓太原城牆倒塌,真的假的?那匹夫會不會是胡說八道,虛言恐嚇?”
“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我對水利又不精通。”李建成搖頭,說道:“不過從我軍細作掌握的情報來看,袁天罡並不是一個喜歡說大話的人,還有,我看得出來,陳應良是真的驚喜,他的驚喜不是裝出來的。”
“這麼說,左都督你懷疑這很可能是真的了?”謝叔方追問,見李建成點頭,謝叔方忙又問道:“那如果陳應良奸賊真的放水來浸城,我們怎麼應對?太原城牆可是我們抵禦陳賊大軍的唯一依仗,沒有了城牆保護,我們剩下這點軍隊在陳賊主力麵前毫無希望啊?”
“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李建成十分無奈的說道:“如果敵人真的放水浸城,那我們就且袁天罡所言是否應驗,若太原城牆真如他所言自行崩塌,我們就突圍北上樓煩,聯合劉武周的馬邑殘部,借大漠風沙繼續與敵人抗衡。”
馮立和謝叔方等李建成心腹都不吭聲,因為他們心裡都很清楚突圍不易,且就算突圍成功,太原軍到了樓煩馬邑後也會麵臨缺糧少水和士卒思鄉逃亡等客觀問題,保住性命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但是想要東山再起,卷土重來,卻是比登天還難。不過李建成在識人方麵很有一套,即便明知道李建成的應變策略根本不現實,馮立與謝叔方等人仍然還是拱手唱諾,始終沒有半點動搖。
這時,這幾天一直在躲李建成的李二突然走了上來,向李建成拱手說道:“兄長,適才袁天罡的言語不管是真是假,但隻要傳揚開去,對我軍的軍心士氣難免將又是一次打擊。小弟認為,兄長不妨安排幾位德高望重的飽學之士出麵,向我軍將士宣稱袁天罡之言不過是胡說八道,太原城池固若金湯,無論洪水如何浸泡都絕不可能倒塌。如此定能打消不少士卒的顧慮,可以起到穩定軍心之效。”
讓磚家叫獸出麵忽悠無知百姓,這一手無論如何都能收到一點效果,所以李建成也沒做多想,立即就點頭說道:“二郎此計頗妙,可以采納,我立即安排叔玠先生操辦此事,先把軍心穩定下來再說。”
大概是看到自己的建議得到采納有了一些信心,李二便又恭敬說道:“多謝兄長,但小弟認為,僅僅隻是穩定軍心還遠遠不足,想要守住太原,我們還必須得把士氣振作起來,小弟建議,我軍不妨利用陳賊主力立足未穩的機會,派出少量精銳將士在夜間出擊,偷襲敵人各座營寨,不求破敵,隻要取得少量斬獲,便可極大的鼓舞起我軍士氣,對接下來的守城戰事有百利而無一害。”
“夜間偷襲敵營?”李建成有些猶豫了,遲疑說道:“陳應良用兵有方,敵營守備嚴密,這夜間襲營不僅很難成功,還很可能適得其反,導致我軍士卒……。”
“兄長,不必出動大軍,一次百餘人的出擊即可。”李二打斷李建成,說道:“讓他們穿上敵人軍衣在夜間出擊,黑夜中難辨敵我,他們即便夜襲不利也可以從容撤退,不會蒙受過大損失,但如果成功一次,收獲必然不會太小。”
李二的這個建議同樣有理,尤其是現在隋軍主力已然分兵駐紮汾水和龍山,各營之間距離過於遙遠,互相呼應與聯絡比較困難,太原軍隻要舍得下本錢冒險出擊,並非沒有渾水摸魚打一點小勝仗撈一點小便宜的機會,所以李建成仔細盤算之後,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這一點我也可以考慮,連戰連敗,我們是太需要一場勝利來鼓舞士氣了。[800]”
拱手謝了李建成的言聽計從,李二立即告辭退下,重新回到李元吉身邊,看著李二瀟灑離去的背影,馮立和謝叔方等李建成心腹難免都有一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都說李二怎麼變得這麼好心了,竟然能在李建成麵前吐出兩顆象牙——這可是很罕見的事。倒是太原軍老將殷開山洞若觀火,冷笑說道:“他能不趕緊賣命麼?他和陳應良仇深似海,大將軍一家與陳應良結下死仇,也是因為他的恩將仇報導致,這時候他再不賣力,陳賊軍隊一旦進城,他第一個跑不掉!”
“我這個二弟啊。”李建成也歎息了一聲,道:“他如果早這麼做,該有多好?”
李建成和殷開山顯然又小看了李二,李元吉也是如此,看到李二跑到李建成麵前獻計獻策,已經把李二視為自己跟班走狗的李元吉也有一些吃味,所以領著李二離開城牆後,才剛到沒有外人的地方,李元吉馬上就質問李二跑到李建成麵前獻媚是什麼原因,結果李二隻用了一句話,馬上就讓李元吉轉怒為喜——李二微笑答道:“四弟,愚兄如果不慫恿兄長出兵夜襲唐王營寨,你那來的機會安排人手出城?兄長此前可是當眾宣稱過的,無他允許私自出城者,無論是誰,一律處斬!”
“兄長妙計!”李元吉頓時恍然大悟了,還趕緊看了看左右,然後無比驚喜的低聲問道:“兄長,這麼說,你也動了心了?”
李二笑笑,低聲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再說,還有,賢弟你的愛妾不是給你生了一個兒子嗎?這麼大的喜事,賢弟你為什麼不把叔父和堂兄他們請到你的家裡舉宴慶祝一番?”
眨巴眨巴三角眼,李元吉再次露出滿意笑容,拚命點頭說道:“兄長所言極是,這樣的喜事是應該慶祝,小弟今天晚上就在家裡擺設宴席,把叔父和堂兄他們請到家中慶祝。不過……。”
說到著,李家兄弟中最草包的李元吉露出了一些為難神色,低聲說道:“不過到時候怎麼說啊?雖說大哥倒行逆施,重用外姓疏遠骨肉,我們李氏宗親個個恨他入骨,但是人心隔肚皮,我們那些堂叔堂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這要是直接了當的把我的打算告訴他們,萬一有人不但不肯追隨於我,還乘機向大哥告密,那我……?”
“四弟放心。”李二微笑說道:“這些話我來替你說,保管既可以讓我們的宗族親戚知道你的心思打算,又讓他們抓不到任何把柄,想告密也沒證據。”
李元吉大喜,忙說這一切都拜托二哥了,李二含笑頜首,心裡卻冷笑道:“蠢貨!事情都到這步了,我們那些宗族親戚隻有傻了才會跑去告密,他們告密能有什麼好處?現在李建成的手裡,還能有什麼本錢收買討好我們那些如狼似虎的宗族親戚?我們那些宗族親戚,又有誰願意給他李建成匹夫陪葬?”
李元吉是個說乾就乾的人,回到家裡後,李元吉還真的馬上就讓家中下人準備宴席,然後以慶祝生下兒子為名邀請一大幫自家親戚前來赴宴,同時為了謹慎起見,避免李建成生出懷疑,李元吉還聽從李二的建議,派人給李建成也送了一張請柬。結果也不出李二所料,軍務繁忙的李建成是既沒時間更沒心情參加這個宴會,僅僅隻是派行軍司鎧參軍(武器供應官)武士彠代表自己參加這個宴會,還很是細心的給剛出生的小侄子送了一份貴重禮物,也並沒有生出多少疑心——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
一度擔任李淵衛士長的武士彠曾經與李二十分交好,因為幫著李淵阻止晉中商人賣糧給率軍勤王的陳喪良而得罪了隋煬帝,被迫逃亡家產被抄,直到李淵起兵後才重新公開露棉,但又因為武士彠是靠李建成掩護才在樊老頑固眼皮子底下辛苦熬到李淵東山再起,所以重新回到了李淵身邊後,武士彠就和恩人李建成走得很近,李建成逃回太原掌權後更是直接成為李建成的心腹黨羽,李建成之所以派他來參加李元吉的家宴,也是怎麼都有些監視的意思。對此,李元吉也有一些提心吊膽,但李二卻冷笑連連,僅僅隻是在李元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馬上就又讓李元吉再次大聲叫好,再無任何擔憂。
還是和李二預料的一樣,李元吉的請柬發出去以後,他那些聰明過人的同姓親戚無一例外都是一口答應參加宴會,還早早就攜帶禮物先後來到李元吉的家裡,然後再到了傍晚時分,僅有李建成缺席的李家宴會便正式開始,席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又有絲竹舞女助興,管弦鐘磬,輕歌曼舞,熱鬨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