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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子蓋,皇甫無逸,元文都,你們這些膽小如鼠的廢物,有膽子出來和我們決一死戰,躲在城裡算什麼本事?出來!出來!”
“元文都,你可想清楚了,現在你打開城門投降,那肯定是要什麼有什麼,你要是負隅頑抗,等到我們攻破洛陽城,你全家人的腦袋就沒了!沒定了!”
“樊子蓋,老東西,老不死了,出來和我們決戰,和我們決戰!老不死,出來!”
天實在太熱了,赤日當空還沒有一絲雲彩,曬得地麵都在冒煙,也曬得叛軍隊伍人人汗流浹背,揮汗如雨,連叫罵搦戰的聲音都有氣無力了許多,率領三千叛軍來安喜門搦戰的叛軍大將、不久前還是隋軍鷹揚郎將的楊玄感五弟楊萬碩,更是早早就下馬坐地,讓親兵脫下衣服為自己遮陽,嘴裡不時的罵罵咧咧,“運氣真他娘的爛,偏偏今天太陽這麼大,曬死本將軍了。”
“五將軍,要不我們回去吧。”新投靠叛軍的權貴子弟虞柔擦著汗水建議道:“反正樊子蓋那個老不死是肯定不會出城,再這麼曬下去也沒意思,不如早點收兵回金墉城去,這個天氣,太熱了。”
“你以為我不想回金墉城躲涼?”楊萬碩沒好氣的說道:“可這是大哥臨行前的命令,不到下午就不準撤兵,違反他的軍令,就算我是他的親五弟也得受罰!你這個河南讚\u6
1000101nove.combb也跑不掉!”
虞柔想想也是,便改變了矛頭,罵道:“都是那個放牛的腐儒亂出餿主意,害得我們在這裡受罪,等有機會,看我怎麼收拾他!”
“李密還是很有本事的,我父親當年就已經無比欣賞他了。”楊萬碩好歹不如虞柔紈絝,並且沒有附和虞柔指責獻計的李密,隻是向旁邊的親兵吩咐道:“去給前麵傳令,讓他們罵大聲些,一定要做足把樊子蓋老不死罵出來的模樣。再有,讓伏路斥候守好大小道路,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敵人斥候。”
親兵領命,將楊萬碩的命令帶到了正在城下罵陣的隊伍中,但天氣還是太熱了一些,在城下辱罵招降的叛軍士兵再怎麼打起精神,也沒辦法罵出更大的聲音,繼續都是有氣無力的大罵招降,還有不少的叛軍士兵乾脆脫下了簡陋甲盔,光著胳膊在城下大罵,一些膽子大的叛軍士兵還跑到了護城河邊上喝水,完全視城上守軍如無物。
叛軍士兵確實也用不著擔心城牆上的守軍隊伍,麵對著叛軍隊伍的辱罵搦戰,城牆上的守軍士兵連膽敢開口回罵的士兵都沒有幾個,就更彆說出城來和勢頭正盛的叛軍隊伍決一死戰了,從上到下都是比叛軍更加有氣無力,無精打采,許多守軍士兵乾脆還坐下蹲下,儘可能的躲在箭垛下那點可憐的陰涼處。
對此,負責守衛安喜門的禦史大夫元文都完全視若無睹,還帶頭躲進了比較涼爽的城樓裡乘涼,交代說除非叛軍攻城,否則就不許打擾自己。
午時過半後,幾乎算得上死氣沉沉的局麵終於有了改變,素來以治軍嚴厲著稱的東都留守樊子蓋,在結束了例行的每日巡城後不久,突然又領著一隊禁軍衛士重新回到了安喜門城上,嚇得正在偷懶躲涼的守軍士兵手忙腳亂,趕緊爭先恐後的重新麵朝城外站直身體,收到消息的元文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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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662f趕緊連滾帶爬的衝出城樓,跑到樊子蓋麵前手忙腳亂的行禮,戰戰兢兢的等待樊子蓋的大發雷霆。
元文都的運氣還算不錯,樊子蓋這次隻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提醒了一句元文都官服不夠端正,然後就站到了箭垛邊上去觀察城外的叛軍隊伍,而與此同時,城外的叛軍罵手隊伍也看到了生著雪白長須的樊子蓋,頓時一個個象打了雞血一樣的來了精神,遙指著城上的樊子蓋垛腳大罵,拚命的試圖激怒樊子蓋本人,同時又派人到後麵的叛軍大隊中向楊萬碩報告情況。
麵無表情的打量了一番叛軍隊伍,樊子蓋把目光轉向了旁邊的陳應良,說道:“陳記室,劉長恭已經在整理後隊,前鋒就拜托你了,下去整隊準備出擊。”
“樊留守,請稍等片刻,讓小人再觀察片刻的敵情。”陳應良趕緊拱手懇請,又扭頭去看遠處的叛軍大隊情況。
這時,收到了樊子蓋出現的消息後,已經稍有鬆懈的叛軍隊伍立即開始了重新整隊,還發出了整齊的呐喊口號聲,之前稍有散亂的隊伍陣形迅速恢複整齊。見此情景,陳應良立即向樊子蓋拱手說道:“樊留守,敵人士氣未竭,請再等半個時辰,再讓小人率軍出擊。”
“再等半個時辰?”樊子蓋眉頭微微一皺,道:“怎麼?又怕了?你之前不是向老夫保證,說報國軍首戰必勝麼?”
“正因為小人要確保首戰必勝,首戰大勝,所以才必須抓住最好的出擊機會。”陳應良恭敬答道:“戰場之上,勇氣固然重要,能夠用頭腦打仗同樣重要,隻會用勇氣打仗的是猛將,能夠用頭腦打仗的才是大將。”
說罷,陳應良又趕緊恭敬的補充了一句,道:“留守大人飽讀兵書,深通韜略,看了這天氣,再看了亂賊隊伍所處的環境,肯定早就知道小人請求稍後出擊的原因了。現\u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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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8才剛剛午時過半,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足。”
看了看天空中的似火驕陽,又看了看地處開闊地帶被烈日暴曬的叛軍隊伍,樊子蓋古板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點笑容,道:“好,就再等半個時辰。老夫也不走了,半個時辰後,看你如何大破亂賊。”
“謝樊留守。”陳應良拱手道謝,又說道:“樊留守,皇甫將軍,小人想請你們到城樓暫時等待,一是天太熱,對你們的身體不好,二是亂賊隊伍就是因為看到你們出現,所以才士氣大振,你們離開城牆後,叛賊隊伍的士氣必然再次衰竭。”
聽陳應良說得有理,樊子蓋也不說話,轉身就往城樓裡走,邊走派人傳令劉長恭讓三千後隊暫時休息,病懨懨的皇甫無逸也趕緊跟上,陳應良則跑到了城牆下,要求報國軍將士到陰涼處解甲休息,補充淡鹽水。結果也正如陳應良所料,樊子蓋等人從城頭消失後,叛軍隊伍中先是響起了得意的大笑大罵聲音,接著士氣很快又衰竭了下來,楊萬碩和虞柔罵罵咧咧的重新回到了衣服搭成的涼蓬下,叛軍嚴整的隊伍也重新散亂了起來。
對於很可能已經送出軍情誤報的樊子蓋和皇甫無逸等東都重臣而言,這半個時辰大概就是他們人生中最漫長的半個時辰了,城樓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饒是樊子蓋已經年近七旬經曆了無數風浪,在這一顆也難免是緊張萬分,手心微微出汗。
陳應良不緊張,無數次的與犯罪嫌疑人的殊死較量,兩度深入賊巢臥底緝凶,陳應良早就練出了鋼鐵一般的精神意誌,所以眺望著城外士氣逐漸衰竭的叛軍隊伍,陳應良不僅沒有半點緊張,甚至連即將上陣大顯身手的興奮感覺都沒有多少,腦袋裡盤算的,全是在戰場上可能遭遇的各種情況及應變方法。
收到消息的裴弘策不知何時來到了安喜門上,在陳應良身邊眺望了叛軍隊伍片刻,低聲說道:“彆太指望劉長恭的後隊,他是靠世襲官職當上的虎賁郎將,從沒上過戰場,當初我在白司馬阪最先叛變的三個團,全都是出自他的麾下,帶頭叛變的袁金偉,還是他一手提拔的親信,他的隊伍靠不住,一切都隻能靠你自己,小心。”
“謝叔父指點。”陳應良恭敬回答,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我也從沒指望過他。”
半個時辰的時間終於到了,征得了樊子蓋的同意後,陳應良大步走下了城牆,到安喜門下的開闊地帶集結隊伍,同時樊子蓋又派人傳令劉長恭,命令他組織後軍準備出擊。
十三天來的組織紀律性不是白練的,陳應良在城下一聲命令,已經隻剩下四百一十一人的報國軍將士立即穿甲戴盔,披上與普通隋軍將士區彆的白色披風,在陳應良麵前飛快列隊,每一個人臉上都寫滿了興奮與忐忑,卻沒有半點恐懼與畏縮。
與此同時,在右武衛中官職第四高的隋軍大將劉長恭也開始了整隊,三千隋軍士兵如同一群鴨子,人喊馬嘶,亂糟糟的半天都沒有集結成隊,每個士兵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和擔憂,神情木然得如同將上刑場。為了給士兵打氣,劉長恭還公然大喊,“弟兄們,不用怕,不要怕,我們隻是後隊,隻是在護城河邊上列陣,壯聲勢助威,打前鋒的,是前麵那四百個穿孝袍子的小子,咱們隻管砍逃兵,不行隨時可以撤回城來!彆怕!不用怕!”
劉長恭喊話的同時,陳應良謝絕了樊子蓋派人送來的戰馬,現在還是騎術平平的陳應良騎了戰馬上陣,不僅沒有半點幫助,還會成為叛軍隊伍的眾矢之的,反倒不如與報國軍將士一起步行作戰安全,在這方麵,勇氣與智謀兼備的陳應良算盤打得精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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