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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陳應良從來沒想到過自己這麼快就走回頭路,一個多月前走崤函道這條路東進洛陽時,陳應良偶爾也幻想過自己何時再走崤函道返回大興,幻想過自己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重新回到這條崤函道,甚至都已經做好了馬革裹屍還、再沒機會走這條崤函道返回大興的心理準備,但陳應良真的是做夢都沒想過,時間過去不到兩個月,自己就重新回到了這條崤函道,由東向西,向著老家大興的方向挺進。
事過境未遷,身份地位與職責目標已經截然不同,陳應良難免有些唏噓感歎,也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大興城裡的親友陳老三和房玄齡,仇敵柴紹一家,還有那位神秘、高貴又清秀的少女楊雨兒。同時陳應良理所當然的想到,自己如果現在就回大興的話,陳老三、房玄齡和柴紹等人將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反應?
“房玄齡會有什麼反應不知道,三伯肯定是要驚訝得說不出話,至於柴紹,那小子想找我算帳,起碼也得掂量一下後果了。”
想到這裡,陳應良自然忍不住傻嗬嗬的微笑了起來,旁邊的陳誌宏和郭峰等報國軍校尉瞟見陳應良的傻象,也不由都是大為好奇,陳誌宏還忍不住開口問道:“陳記室,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怎麼過了澠池後,你一直都在這麼笑,在澠池揀到錢了?”
“嗬嗬,想起了幾個大興城裡的故人。”陳應良微笑說道:“我在想,等我們配合大隋主力乾掉了楊逆叛賊後,如果我有機會回到大興城裡,他們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男的還是女的?”陳誌宏頗有些八卦精神的追問,又以己度人的說道:“肯定是女的,還一定是陳記室你的相好,我這些天隻要想起鳳姐,也是和你一樣偷著笑。”
“拜托你彆提鳳姐好不好?我耳朵快被你磨出繭子了。”陳應良有些翻白眼,實在不願在幫凶走狗的提示下想起那位網絡紅人。然後陳應良又隨口說道:“不是女人,是我的仇人,他家裡有點勢力,以前我惹不過他,我在想,現在我如果回到了大興,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反應。”
“什麼?陳記室你的仇人?!”陳誌宏突然嚷嚷了起來,大吼道:“他是誰?他在那裡?陳記室,告訴我你的仇人是誰,我帶弟兄們去給你出氣報仇!”
“什麼?陳記室的仇人?砍死他!剁了他!殺他全家!”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圍的報國軍將士全都象打了雞血一樣的沸騰了起來,紛紛湊了過來大吼大叫,爭先恐後的追問陳應良仇人對頭的身份名字,你爭我奪的表態要把陳應良仇人碎屍萬段,脾氣最暴躁的郭峰還直接拔出了皇甫無逸送給他的九環砍刀揮舞,咆哮著要把陳應良的仇人砍成十七八截。
“行了,行了,我那個仇人又不在這裡,急著拔刀乾什麼?”陳應良又好氣又好笑,喝道:“都把家夥收起來,重整隊列,我那仇人還在大興,等咱們滅了楊逆叛賊,到大興城請功領賞的時候,我再帶你們去找那個仇人算帳!到了那時候,就怕你們沒義氣也沒膽量!”
“陳記室,你太小看我了!”陳誌宏有些憤怒的說道:“我陳誌宏雖然身手一般,但膽量絕對有,鳳姐家那條旺財那麼凶,我照樣敢翻牆進去!不管\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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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f60的仇人是誰,我照樣把他打得滿臉開花!”
看到其他的報國軍將士在陳誌宏這個活寶的帶動下又要叫嚷喧囂,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的陳應良趕緊轉移話題,指著前方說道:“都安靜些,前麵就是函穀關了,這可是三國時曹軍名將許褚親自督建的千古雄關,都給我整理好隊列,函穀關距離弘農已經沒有多遠了,我們又已經通過澠池驛站向蔡王殿下知會了行蹤,說不定蔡王殿下會親自來函穀關迎接我們,讓他看到我們這副亂糟糟的樣子,象什麼話?”
質樸單純的古代士兵就是好騙,聽到陳應良這番吩咐,報國軍將士果然馬上結束了叫囂,老老實實的重回隊列,還在陳應良的要求下高唱著精忠報國的軍歌向著大步前進,全然沒有想過以陳應良的微末身份,身為隋煬帝嫡親堂弟的蔡王楊智積怎麼可能親自來到函穀關迎接?況且東都軍隊這次給楊智積派來隻有區區七百餘人的援軍,貴為王爵的楊智積能夠派出一個幕僚下屬迎接陳應良和報國軍,就已經是給足麵子了——還是給樊子蓋的麵子,不是給陳應良和報國軍的麵子。
結果也不出所料,當報國軍隊伍高唱著精忠報國來到了函穀關時,年久失修連關樓都已經不見了蹤影的函穀關門前,除了少得可憐的守關士兵列隊迎接外,也就隻有十來人站在了門前迎接報國軍一行,為首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青白儒袍,容貌甚是俊雅,想來應該是楊智積的一名幕僚,遠遠就向陳應良拱手,笑著大聲說道:“陳記室,遠來辛苦。”
在那中年男子的帶動下,旁邊的十來個高矮胖瘦還年齡不一的男子也全都是拱手行禮,對陳應良態度頗是恭敬,陳應良也不敢怠慢,趕緊製止住報國軍的歌聲,然後翻身下馬,領著郭峰和陳誌宏大步走到了那名中年男子的麵前,抱拳鞠躬說道\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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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河南讚治府記室陳應良,奉東都留守樊留守之令,率領四團右武衛士兵前來弘農增援蔡王殿下,協助蔡王抵禦楊逆叛賊,敢問這位大人名諱尊稱,官居何職。”
“陳記室太客氣了。”那中年男子微笑答道:“名諱尊稱,我就是弘農太守楊智積。”
“什麼?你就是蔡王殿下?”狗眼看人低的陳應良難得真正大吃一驚一次,陳應良身後的郭峰和陳誌宏也是大眼瞪小眼,壓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態度和藹的中年男子就是貴為皇親的蔡王楊智積。
“不錯,我就楊智積。”那中年男子微笑點頭,又一拍額頭說道:“糊塗了,按規矩,應該先請陳記室驗看我的官防印信才對。來人,快把我的官防印信呈上來,請陳記室驗看。”
話音剛落,那中年男子的身後早有隨從捧出了弘農太守的印信,那中年男子又從自己腰間取下黃金裝飾的魚袋,從中取出隻有王爵或者三品以上官員才有資格佩帶的黃金魚符,微笑著親手遞到了陳應良麵前,交給陳應良驗看。事情到了這步,陳應良再不敢相信也不行了,趕緊拉著陳誌宏和郭峰一起跪下,一邊呈上東都公文一邊恭敬說道:“小人等拜見蔡王殿下,小人等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殿下親臨,失禮之處,萬望殿下恕罪。”
“不知者不為罪,陳記室快快請起。”楊智積笑著親手把陳應良等人一一攙起,又打量了一番陳應良身後隊列整齊的報國軍隊伍,讚道:“報國軍,果然名不虛傳,之前聽聞陳記室率領不足千人的報國軍突襲叛軍營地,燒毀叛賊糧草,然後又從容殺出數萬叛賊的重重包圍,我還一度懷疑傳聞有詐,今日得見報國軍的嚴整軍容,驍勇將士,終於知道傳聞不假了。”
陳應良趕緊假惺惺的謙虛,楊智積則笑著又誇獎了陳應良幾句,然後把陳應良拉到了身後諸人麵前,給陳應良一一介紹身後隨從的身份,同時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陳應良才驚訝得知,除了楊智積親自來到函穀關迎接自己外,身材矮小的弘農縣令祖君彥、桃林縣令王府君和十分年輕的陝縣縣令姚懿,也全都來到了函穀關迎接自己。
這次還沒完,介紹到陝縣縣令姚懿時,楊智積還有意無意的補充了一句,“陳記室,這位姚縣令與你經曆相似,六年前陝縣賊亂,連縣令都棄職而逃,當時隻有十八歲的姚縣令和你一樣,也是毅然組織地方鄉兵殺賊平叛,最終剿滅了陝縣賊亂,被就地封為陝縣縣令,你們兩位少年英雄今日見麵,可是要多多親熱。”
姚懿(姚崇之父)的名字陳應良聽說過,楊智積的弦外之音陳應良也聽得出來——鼓勵自己繼續死心塌地的給老楊家賣命而已,所以陳應良也趕緊假惺惺的和姚懿拉關係套近乎,虛情假意。還好,姚懿也沒在很可能即將高升的陳應良麵前擺什麼縣太爺架子,還拉著陳應良的手親熱說道:“應良兄弟,你的赫赫戰功,愚兄即便遠在陝縣也是如雷貫耳,隻恨無緣想見,這次樊留守派遣你來增援弘農,實在是太好不過了,陝縣和弘農近在咫尺,楊逆叛賊不來便罷,要是敢來,咱們哥倆殺他一個人仰馬翻。”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陳應良連連點頭,又轉向了祖君彥和王府君問道:“祖縣尊,王縣尊,敢問你們一句,你們那一位近日最有可能高升?”
祖君彥和王府君麵麵相覷,然後王府君小心問道:“陳記室此言何意,我怎麼聽不懂?”
“很簡單,在下打聽清楚二位縣尊那一位近日可能高升,就可以放心在那位縣尊的治下殺賊平叛了。”陳應良微笑說道:“到時候小人沾姚縣尊的光揀些功勞,說不定皇上一高興,就讓小人象姚縣尊一樣,就地接任你\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