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冷嘲熱諷夠了的大紅飛魚服錦衣衛一行人離開後,朱平安大量起了這個仄狹潮濕的牢房。
蠖屈蝸潛,陰冷潮濕,自己所處的這間牢房比師兄楊繼盛的牢房好不到哪去。
牆角的苔蘚如補丁一樣,東一塊西一塊,訴說著牢房的破爛與潮濕。頭頂上不知是滲水還是有暗流還是怎麼回事,有兩三處濕噠噠的,以一分鐘左右的頻率滴答滴答著水滴。地上一片泥濘,沒有多少乾燥的地方。
牢房內沒有桌椅,沒有床榻,沒有被褥,隻有一堆半乾不乾的茅草。
最靠裡的牆角,一片生機昂然,不知是蟑螂還是什麼蟲子,一坨坨的蠕動著,若是有密集恐懼症的話,看到這一幕雞皮疙瘩肯定都得起來了。
幸好我沒有密集恐懼症。
朱平安扯了扯嘴角,接著找了一處乾燥的地方,從半乾不乾的茅草堆裡挑出了其中的乾草,自己動手用茅草給自己鋪了一個簡易的床鋪。
“嗯,還不錯。”
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朱平安拍了拍手,滿意的笑了笑,一屁股坐了下去。
“咳咳,少年郎,你是哪個?怎麼進來這詔獄了?”
正在朱平安坐在茅草鋪上自我滿意的時候,旁邊傳來一個老人詢問的聲音。
朱平安抬頭,循著聲音看去,看到隔壁牢房裡一位六十餘歲、白發蒼蒼的老人正一臉好奇和探究的看著自己。
老人的確很好奇,看向朱平安的眼睛裡滿是疑惑,臉上還有同情和抱不平。
這詔獄可不是一般的監獄。詔,一個詔字就彰顯了它的與眾不同,秦王嬴政掃六合、大一統後,令群臣議立名號時,臣下建言:天子自稱為“朕“,“命為詔'“。詔獄的詔字,就體現了這個牢獄與皇命聯係密切。能被關在這詔獄裡麵的,一般都是需皇帝下詔書係獄的案子。而能讓皇帝下詔書的案子,一般都是九卿、郡守一級的二千石的達官顯貴,或者是得罪了皇帝的官員,或者是窮凶極惡、惡貫滿盈的罪犯。
可是,老人看朱平安年紀輕輕,甚至看上去都不到弱冠之齡,長的也是憨憨厚厚,帶有書卷氣,不像是窮凶極惡之人啊。所以,很是好奇朱平安怎麼被關進詔獄了。
看剛才那位錦衣衛千戶對待朱平安的態度,明顯是針對了。
難道是錦衣衛公報私仇?公器私用?!
豈有此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老夫可得上奏一本,好好的彈劾他們一記不可。
“老大人您好,小子朱平安。”朱平安起身,躬身回道。
“朱平安?!”
聽了朱平安的名字,老大人似乎有點耳熟,重複了一遍後,明顯激動的身體一顫,臉上的同情和抱不平也瞬間消失了,胡子一吹,隔著牢房,抓住柵欄對朱平安吹胡子瞪眼了起來,“你,你就是那個欺天的朱平安!”
咳咳......
欺天的朱平安?!
朱平安聽了老大人的話,不由的咳嗽了起來,怎麼說的自己像是十惡不赦的大奸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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