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沒聽錯吧,知縣竟然卷鋪蓋卷跑路了?!跟逃荒老農似的!”
“彆人都是攜金銀細軟跑路,第一次聽說卷鋪蓋卷跑路的知縣?!嗯,你彆說,他考慮的還真周到,有一床鋪蓋卷在身,省的外麵風餐露宿,哈哈哈哈……”
宴席上眾人聽到朱平安卷鋪蓋卷後,一個個忍不住嗤笑起來了。
聽到眾人嗤笑朱平安卷鋪蓋跑路,探馬小兵忍不住頓住了稟告的聲音,抬頭複雜的看了眾人一眼,欲言又止。
呃!
您是什麼眼神?!
這朱平安是你家親戚不成?!
還是說,他朱平安還做什麼更出格、更不要臉的事了?!
“你繼續往下說。”台州知府譚綸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心裡的怒火,擺了擺手,示意探馬小兵繼續。
“危機時刻,靖南知縣朱平安第一時間下令關閉城門,任何人不得出人城門,其本人攜鋪蓋卷兒至城門,徑直上了城牆……”探馬小兵繼續說道。
等等!
他卷鋪蓋卷跑路,不去城門洞,上城牆乾什麼?!
眾人聽到這一愣。
“靖南知縣朱平安徑直上了城牆,將鋪蓋卷一抖,鋪在了城牆上,將他手裡的長劍放在鋪蓋卷前端當作枕頭,若無其事的伸了一個懶腰,就這麼躺下了,視城外的倭寇為無物。”探馬小兵聲情並茂的敘述道,彷佛將眾人帶到了當時的場景。
什麼?!
他睡了?!
他卷鋪蓋卷不是跑路,是去城牆上睡……睡覺去了?!
他這是要與縣城共存亡嗎?!!!
聽到這裡,台州知府譚綸等眾人俱是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心裡受到了強烈衝擊!
我方才錯怪他了嗎?!
“靖南知縣躺著挪動鋪蓋卷,選定一個舒服的位置後,起身對城牆下要出城的百姓說,從現在起他就在城牆上安家了,倭寇一日不退,他朱平安就一日不下城牆,誓與縣城共存亡。並向眾百姓許諾,若他食言下城牆半步,任何一位百姓都可以斬他的狗頭。”探馬小兵在眾人一片驚訝中,繼續說道。
啊!
果真是與縣城共存亡!
台州知府等人嘴巴張得更大了。
“不僅如此,靖南知縣朱平安說完後,還讓人當眾在城牆上張貼了一張公文,上麵寫明他方才的誓言,並著重寫明,若他食言下城,人人皆可誅之。公文上蓋著知縣大印。現在這份公文還在城牆上貼著呢,我去探查時,親眼所見。”
探馬小兵接著說道,強調他探查時親眼看到了這份公文。
轟隆!
探馬小兵的一席話,宛如在宴席上咋響了一個雷霆。
靖南知縣卷鋪蓋不是跑路,是上城牆與縣城共存亡去了!
是我們錯怪他了,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想到方才的嗤笑,眾人不由覺的臉龐有些微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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