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陵歎息一聲道:“能把人騙的心甘情願為他去死,這就是雲琅的高明之處,收買人心,何如誅心啊!”
狗子笑道:“翁主高興就好。”
劉陵忽然暴怒道:“不要學你主子說話!”
狗子愕然,剛要抬手摸一下鼻子,腦袋上就重重的挨了一鞭子。
“我說了,不要學你的主子!”
這一鞭子抽的狗子跳了起來,捂著臉大叫道:“我這樣已經十幾年了,沒學誰。”
劉陵臉色鐵青,看樣子真的被狗子氣的快要發瘋了。
狗子強忍著疼痛,抱著頭坐在地毯上道:“我跟你說了,我真的不是雲氏仆人,我有官身。”
劉陵冷笑道:“官?有我家的看門狗的官大麼?”
狗子想了一下,他的官職好像真的沒有淮南王謁者的大,隻好挑起一根大拇指道:“你家的官全被陛下裝在籠子裡曬太陽呢。”
劉陵輕笑一聲道:“當初讓我父王趁著劉徹上位不穩之時造反,他害怕。
等劉徹執掌大權之後,他又有了謀反之意,鼠目寸光,看不清天下大勢他不死誰死?”
狗子揉搓著腦袋上的鞭痕道:“有人問你,你弟弟還有一個不滿兩歲的兒子,問你這個做姑母的要不要?”
劉陵冷笑一聲道:“統治匈奴人的隻能是匈奴人,我還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如果他能給我弄來一些罪囚匠奴,來多少,我要多少,如果他想要金銀,隨他開口。
你如果能弄來雲氏匠人,不管是什麼樣的工匠,來一個我給你一千個金幣!哪怕是廚娘都成!”
狗子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女人為了得到匠奴,真的已經是不擇手段了。
當著他的麵都敢這樣說,可以預料,她暗地裡還不知道使用了多少手段來搜集匠奴。
“我來到匈奴才不過四十天,就已經過的苦不堪言,翁主卻在這裡盤恒了三年,這個時候真是上林苑最美的時候。
此時的驪山上蔥蘢一片,山腳下全是新近收割完畢地麥田,地裡新種的糜子,穀子已經發芽,白菜已經有三寸長了,山坡上的油菜正在盛開,遠遠望去一片金黃,而荷塘裡的荷花已經開敗,剛剛結出的蓮蓬冒在水麵上,總有蜻蜓落在上麵……
知道不,雲氏的果園裡這時候已經碩果累累,他們家從西域,胡地,乃至遙遠的地方搜集來的各種菜蔬瓜果正在瘋長。
伸手就能摘到新鮮的果子,俯身就能取到碧綠的瓜菜,婦人們正在織綢,男子們正在照料田地裡的莊稼,遠處的鳥雀會轟然而起,有悄然落下。
每當夕陽西下的時候,荷鋤而歸的農夫身後跟著健壯的耕牛,家裡的炊煙已經升起,離開學堂的少年,丟下竹簡木牘,猴在樹上掏鳥窩,找野果子……
翁主,你難道不懷念這些嗎?
就不想穿著輕薄的春衫站在田野上張開雙臂呼吸風中的瓜果香氣嗎?
那裡沒有這麼多的蚊蟲,沒有這麼多的蒼蠅,沒有牛虻可以隔著厚厚的衣裳吸你的血。
放眼望去隻有衣衫乾淨的婦人,以及青衫飄飄的士人,或許還會有多情的少年,貪戀您的美貌,送給您一曲動人的情歌。”
狗子的聲音很有磁性,尤其當他用優美的語言開始描繪關中盛景的時候,劉陵眼中有淚水溢出來,而留在帳幕裡的如意跟銀屏早就嚎啕大哭了。
劉陵把拳頭攥的緊緊的,長長的指甲刺進了掌心,指甲折斷帶來的痛楚她似乎毫無所覺。
強行抑製著噴湧而出的淚水,劉陵哽咽兩下然後怒吼道:“告訴你家的魔鬼主人,我劉陵,隻要心安處,不要故鄉!”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