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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覺得薑涵這個人與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樣。住進薑家以來,對方從未為難過他,反而幫過他幾次。
而且,他不得不承認,對方的這些示好,他其實並不是很抵觸。
周越澤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期間下意識抬頭看了向寒一眼。
向寒正夾著一片肉,在碟中輕蘸兩下,然後緩緩送入口中。動作依舊優雅,張開嘴時,隱約能看見粉紅的舌尖。
似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對方忽然抬頭,有些疑惑的問:“怎麼了?”
“沒什麼。”周越澤倉促垂眸,避開他的視線。
向寒見他麵前的菜都沒怎麼動,神情不由惋惜。這麼好吃的菜都不吃,暴殄天物啊!聯邦的小朋友們想吃還吃不到呢。
正當他想板起臉,擺出家長譜,教育周越澤要珍惜糧食時,對方忽然垂下眼簾,像是有些落寞。
嗯?難道還在為鑒定結果傷心,這麼多美食都無法拯救?
看來,作為剛剛上任的老父親,他有必要關心一下孩子的心理健康問題。
他輕咳一聲,假裝無意的問:“既然已經知道真相,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周越澤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瞬迷茫。
其實他還沒想過這些,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回周家。那個家中,每個人都讓他覺得厭惡,隻是路婉……
想起醫院那天,對方那樣護著周越卿,他其實有過羨慕,甚至忍不住想,路婉並不知道真相,她隻是被蒙蔽了。若她知道自己才是她的親生兒子,會不會也像護著周越卿那樣護著自己?
周越澤此時對母親這個角色還有一絲翼望,但也正因如此,才會產生情怯之感。路婉對他的印象並不好,他怕貿然相認,反而適得其反。更怕路婉知道真相後,依舊鄙夷自己,疼寵周越卿。那樣的話,還不如不相認。
向寒見他遲遲不語,便說:“既然還沒想好,就不要多想。你現在應該以學習為重,其他的可以等高考結束再說。”
周越澤點了點頭,覺得這樣也好。
向寒扮演家長有些上癮,此時興致未消,又繼續關心:“最近班上沒什麼流言吧?學習氛圍如何?”
周越澤愣了一下,這幾天流言確實少了不少,聽說他打陳俊宇那天,張管家去找了校長,難道是這個原因?
“你讓張管家去學校的?”他問。
這不廢話嘛,除了爹,還有誰這麼關心你?
向寒十分矜持的回道:“嗯。”
原來是表功來了,周越澤瞬間明白,然後有些想笑。他忽然覺得,薑涵其實是個蠻有趣的人。
看在滿桌子菜的份上,他感謝道:“沒有,氛圍挺好,多謝。”
向寒:“……”多說幾個字會死啊,你又不是麵癱人設。他想多說幾句,係統還不給咧。
接下來幾天,向寒發現周越澤開始變了。比如早上,見了麵會主動問好,晚上回來,也會打個招呼。偶爾還會笑一下,不再苦大仇深。
向寒十分欣慰,這兒子總算被養得有點像樣了。
得知周越卿出院後,向寒更加欣慰。這孩子爭氣啊,他辛苦準備的禮物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於是,在周家家宴上,向寒的手下忽然不速到訪,還架著一個麵色慘白、四肢發抖,連站都站不穩的人。
周越卿看清那人的樣貌後,神情有些慌亂,下意識往路婉身後縮了縮。
但保鏢直接將人帶到他麵前,麵無表情的說:“薑先生對周少爺不打招呼就送禮的行為有些不喜,不過,看在兩家有生意往來的份上,薑先生不打算計較。聽說周少爺剛剛出院,薑先生準備了一份賀禮,請務必收下。”
說完,他們立刻拿出電腦、投影設備,然後開始連接,也不管周家人是什麼反應。
周越卿被嚇懵了,他穿越前也就是個普通人,哪見過這種跟黑社會似的場麵。
路婉本來十分生氣,可聽完保鏢的話,又忍不住疑惑的看了周越卿一眼。
周越卿瞬間清醒,眼睛說紅就紅,一臉委屈的說:“我不知道幾位大哥在說什麼,是不是弟弟生我的氣,讓薑先生誤會了什麼?”
言外之意,薑涵這是替周越澤出氣,報複周家呢。
路婉想起那天在醫院時的情形,不由信了幾分。
周呈羲就更不用說了,那人的身份他一清二楚。而且,他還覺得周越卿是替他背鍋,因為人是他安插丨進去的。
見自己的人身份被拆穿,他隻能暗罵一句‘沒用’,然後死不承認,笑嗬嗬的上前說:“誤會,都是誤會……”
但周越卿心中十分清楚,辦法是他找人透露給周呈羲的。薑涵直接找上他,難道是知道什麼?想到這種可能,他心中不由一陣慌亂。若真如此,薑涵的勢力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保鏢並不理會周呈羲的勸說,連好投影設備後,押著周越卿看了場虐刑。視頻中的主角就是他們安插的那名奸細,場麵異常殘忍、血腥,看的人四肢發抖,十分不適。
周家二老差點暈過去,直喊‘造孽’。周越卿則嚇的臉色發青,四肢不受控製的顫抖,仿佛自己就是視頻中的那個受刑者。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視頻其實是假的,是向寒讓係統幫忙合成的。畢竟他是個傻白甜,哪做得出這麼殘虐的事。
不過假雖假,衝擊力卻一點都不弱。係統搜尋各種刑訊記錄,結合聯邦軍方的精神刑訊法,加了精神暗示,力求每一幀、每一頻,都能讓觀看者的精神備受折磨。
周越卿很想暈過去,但隻要他出現一點要暈的跡象,保鏢們就會用力掐人中,要多疼有多疼。
等視頻放完,周家人全都臉色慘白,滿身冷汗,顯然受了不小衝擊。周越卿更是攤在座位上,連站都站不起。
保鏢將u盤拔下來,直接放在周越卿的手中,麵無表情道:“薑先生說,希望您能喜歡,沒事多看幾遍。”
多、多看幾遍?怕是會瘋吧?還沉浸在恐懼中的周呈羲忍不住想。
周越卿根本不敢接,仿佛u盤裡有魔鬼一樣,哆嗦著就給扔了。
周家老爺子臉色鐵青,用拐杖狠狠捶了下地,怒道:“姓薑的未免欺人太甚,真以為自己在a市能一手遮天?他就不怕我們把視頻公開,告他故意傷人?”
保鏢看他一眼,說:“你們想太多了,按視頻中的刑罰來一遍,人早就死了。高賀隻是拍視頻太入戲,魔怔了而已,他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說完,一行人揚長而去。周家老爺子氣的捂著心口直喘,而周越卿,他終於可以放心的暈過去了。
向寒此時正端著一杯紅酒,坐在書房內沙發上,神情十分愜意。
“哎,小九,你說那個穿越者能撐多久?”他忍不住問。
係統:“我是按e級攻擊標準合成的,精神力遠低於f級的話,最多隻能撐五遍。”
“哎,也是。據說那個高賀,看了不到三遍就受不了。”向寒精神力也不到f級,自己都沒敢看。
教訓了一下穿越者和周家那群人,向寒十分高興,但沒想到此舉會給周越澤帶來麻煩。
周越卿當晚就被緊急送醫,據說情況十分不妙。
路婉氣瘋了,顧不了什麼薑家不薑家,勢力不勢力的問題,直接找上周越澤,將其痛罵一頓。
在她看來,一切緣由都在周越澤身上。要不是他哄著薑涵替他出氣,她的越卿會遭這種罪嗎?
周越澤無故被罵一頓,終於忍不住問:“假如你的親生兒子不是周越卿,而是我……”
“你?”路婉忽然打斷他的話,情緒激動道:“你一個小三生的,現在還給男人暖床,你覺得你配嗎?我要是生出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兒子,早就恨不得掐死了。”
“我告訴你,越卿是我生養大的,就一輩子都是我兒子,是周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你這種心思齷齪的人,這輩子就隻配躲在角落裡,使那些陰暗手段,嫉妒越卿。”
周越澤臉上血色儘退,甚至有些扭曲。他咬的牙根出血,一字一頓道:“好,我懂了。”
周越澤回到薑家時,向寒正坐在客廳的藤椅上,悠閒的看著小說。見他回來,頭也不抬的問了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