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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遠的過去,當遠南的群森中異蟲橫行,當遍布大陸的精靈仍未統一,當自然導師還是埃伊德麗爾·迦蘭諾德之時,她曾經遊曆大陸,探索,發現,冒險,戰鬥,做著和所有冒險者一模一樣的事情。
在那個距今已經有一段時間的年代,迦蘭諾德曾經鏟除過為禍一方的惡龍,曾經複原過因強者戰鬥造成的荒漠,她曾與人類的國度為敵,和獸人結下仇怨,也曾與諸族攜手共同封印混沌之地。
但無論是戰鬥,冒險,探索亦或是封印混沌,迦蘭諾德都很少組隊,與隊友一同行動,絕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孤身一人,完成一個個值得傳頌的偉業。
這獨特的行動方式曾經令那個時代的人津津樂道,他們猜測自然導師獨行的理由,分析她的高傲,自尊心與精靈古老的習俗,並以此為理由稱頌,但事實上,迦蘭諾德如此行動的理由很簡單。
人多太占位置,她施展不開。
作為星墜紀元曆史上最強大的德魯伊之一,自然導師在早期對‘變形’一道並不精通,她擅長的,是操縱大量植物,異化出種種特殊的生物部件對敵人進行壓製——而這個大量植物,一般是以一整片森林為目標。
在自然導師全力以赴之時,群森都會如同一個化作整體的活物那般劇烈的生長,沸騰,在這範圍內的敵我雙方都會被濃厚的自然之力壓製,再加上迦蘭諾德與敵人戰鬥時餘波令人根本無從插手,隻能遠遠避開,久而久之,她便成了獨行俠的代名詞。
如今,世界星河邊緣,封印世界之中。
看著眼前以急速擴散,進而覆蓋整個世界的混沌衝擊,自然導師不禁回憶起了過去的回憶,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幾百年了,這次居然輪到我被彆人的餘波衝擊嗎。”
但由於是和那個家夥一起行動,所以也不意外。
麵對襲來的混沌波動,自然導師將自己的觸須卷動,化作球體,把阿克拉法樞紐包裹在其中,隨後,深綠色的自然之力波動在巨大的根須凹槽中閃動,形成一個完美的防禦法陣,如同海水中的礁石那般,抵禦住不斷襲來的衝擊。
“小家夥,我現在要去幫助拉德克裡夫伯爵,沒有精力保護你們。”
能夠看見,一團深綠色光焰緩緩從根須的主體部分滲透而出,它懸浮在虛空之中,周圍的混沌波動甚至被它點燃,而這光焰凝聚,化作一位長發精靈女性的形象,光焰燃燒,無法看清她的麵容,但是自然導師的聲音從中傳出:“你們就待在法陣內部,不要出去,隻要不是邪神直接攻擊,它的餘波侵蝕是無法攻破我防禦。”
衰弱波動,使得根莖法陣的表層不斷地衰弱,令本來被能量異化堅固到足以抵禦恒星烈焰的生物質變得脆弱不堪,腐朽化灰,但是根莖法陣源源不斷的重生與更新換代,將被影響,變得弱小的部分摒棄,將偶然抵禦,沒有被混沌影響的部分吸收,不斷地演化出更加適宜混沌侵蝕的部分。
這就是自然之力。
阿克拉法樞紐之中,菁英小隊五人外帶精靈少女蘇爾愣愣的看向觀測窗外,那不斷破裂又合攏的樹木枝乾與根莖,還有那個飛速離去的光焰人形。
“……傳奇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施法者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我能想象黃金高階,極意級的力量,那都是我能展望到的未來……可是傳奇,這種力量,已經超出想象的範圍之外了。”
調控室之中,一片寂靜,明明算得上是死裡逃生的眾人此時在劫後餘生的欣喜外,卻蒙上了一層陰影。
無論是黑霧,還是其他異世界強大的存在,雖然都能讓菁英小隊毫無還手之力,但它們的力量是不同的,就好比眾人之前遭遇的霸主烏賊,隻需要小隊中隨便一個人進階極意,就能吊著對方打,將其做成烏賊丸。而黑霧更加強大,可仍然在他們能夠理解的力量範圍之內,甚至可以激勵他們努力修行,爭取有朝一日可以自己親自出手報仇雪恨。
但是今天,他們所看見的,邪神與傳奇的戰鬥,卻超越了那一個界限。
即便是一個剛剛複蘇,被封印了幾千年的邪神,力量就已經如此恐怖,那麼倘若它完好?倘若有更強的邪神前來?倘若有複數更強的邪神侵襲他們的故鄉,那麼邁克羅夫世界的結局能比封印世界好到哪裡去?
“能量還足夠嗎?”
普瑞斯特發聲,打斷眾人越飄越遠的思緒,他通過權限與樞紐交流,立刻得到數據:“還足夠……啊,老師之前把我們帶走的時候,居然順手為樞紐充了能!”
看見樞紐日誌中‘得到友方傳奇能量灌輸-47%’這一行小字,普瑞斯特沉重的心情算是好了不少:“樞紐和導師閣下留下的防禦法陣,雙重防禦,至少我們的安全有了保障。”
聞言,其他人都點點頭,籲出一口氣——徘徊在生死之間,時時刻刻都承受著大恐怖,即便是經受過眾多極限訓練,並不怎麼怕死精英小隊眾人都雙腿發軟,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現在還在他們的心底回蕩。
至於沒有經曆過北地特有地獄極限訓練的蘇爾,為什麼也能跟著他們一起承受這種恐怖而不昏迷……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精靈少女是真的不怕死。
畢竟,之前深受混沌侵蝕的她,本來就已經接受了自己注定死亡的命運。
“蘇爾,怎麼了?”
注意到精靈少女正有些茫然的看著阿克拉法的觀測窗口,普瑞斯特不禁開口問道:“你在看什麼?”
“啊,嗯……”聽見普瑞斯特的詢問,蘇爾一幅受驚的樣子,但很快,她便鎮定下來,精靈少女咬著自己的下嘴唇,一臉迷茫的看向充斥著黑色混沌迷霧的虛空,低聲道:“就是,離得這麼遠了,我想看看母樹在哪裡……”
母樹對於森林精靈的意義,就是家鄉,即便蘇爾並不依靠母樹令精神與其他精靈聯通,但她還是會在擔憂寂寞之時,下意識的尋找母樹的方向。
但現在,世界一片漆黑混沌,什麼都無法看見,什麼都無法辨彆。
麵對這個問題,普瑞斯特的臉色變得十分複雜。
你的家……現在的情況很難說啊。
對於自己老師的破壞力,普瑞斯特還是有一點認知的。那是如果願意,舉手投足就能破壞大陸,以地殼星球為食的強大存在——而這一次,他似乎是一邊和人戰鬥,一邊打進了這個世界,撞擊在星球上。
彆說是母樹了,普瑞斯特懷疑,那個星球的地表還有沒有可辨識的事物存在都是一個問題。甚至,連有沒有地表都是問題。當然,在此之前,暴動的混沌就已經將一切吞沒,蘇爾的家鄉早就在此之前就覆滅。
“幸虧之前用強硬手段遷移了‘眺望者部族’……不然的話,真的就要全滅。”
想到此處,普瑞斯特頓時便吐出一口氣,心中頗為欣慰:“至少,我們做了點事情,救到了人……雖然說,世界上可能還有其他的精靈部族存在,但我們也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
能夠幫助眼前之人,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僅僅是做到這一點,就已經需要他們竭儘全力。
“賽德,去看看那些精靈吧。”一旁,煉金術師如此說道,他現在還坐在地上,似乎發軟的雙腿還沒恢複過來:“我們之前把他們整齊的放在吊籃裡麵,估計不會太受顛簸影響,可就算是如此受傷也是難免的,可彆沒死在邪神手上,結果卻死在磕磕碰碰上。”
聞言,聖職者便站起身道:“行,那我就過去看看情況。”
而普瑞斯特連忙抓住一旁正在發呆的蘇爾的手,拉著有些迷迷糊糊的少女跟了上去:“我們也去看看。”
“普瑞斯特,你說,我們的未來,會是怎麼樣?”
行走在走廊中時,蘇爾突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句話,頓時,走在前方的聖職者急速的轉頭,其速度之快讓人感覺他甚至會把頭拗斷,但很快,一臉好奇的他和一臉震驚的普瑞斯特就明白過來,對方的‘意思’是另外的‘意思’。
“未來的話,你們大概會被安置到遠南吧,那裡是精靈的故土,有著精靈王庭和最強大的生命母樹群落生長,不用擔心,精靈是很團結的種族,隻要你們願意進入譜係,那麼他們就會視你們為自己人。”
普瑞斯特思考了一下當前邁克羅夫世界的局勢,然後輕聲道:“之前那位保護我們的強大傳奇,就是精靈王庭的傳奇強者,自然導師閣下,她是邁克羅夫世界中最強大的德魯伊,你父親他們和生命母樹的精神聯係,她肯定有辦法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