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峰後山。
當那一把生鏽的鎖和符文被掌門親自揭下,年輕一代的青雲門弟子,一個個皆紛紛湧入獵妖地,生怕進去遲了,裡麵的妖獸就會被獵殺得乾乾淨淨。
就在剛剛,身為掌門的玄機子對他們說過,獵妖地雖然有妖獸,但大多都沒有靈智,最多算是凶獸,野獸,凡是通過這次曆練的人,都會獲得宗門貢獻點,凡是表現優秀的弟子,都會有額外的獎勵,丹藥,武器,修行秘籍,應有儘有。
為了這一場試練,天工坊的長老還專門改造了青雲門弟子的宗門令,在宗門令上鐫刻的臨時的陣法,一旦遭遇不可控的危險,可以傳回宗門安全的領地,除此之外,宗門令上,還拓印了鎮妖碑上的封印符文,可以將妖獸的一縷精魄收納於其中。
等曆練結束,宗門令中收集的妖獸精魄前一百名弟子,都可以成為青雲門的核心弟子,獎勵豐厚,還額外有一次機會拜宗門的峰主和長老為師。
當然,這一場曆練,將會持續三個月。
在獵妖場中,由宗門的長老專門搭建了諸多可以供取食物的地方,還有專門的宗門長老負責巡邏,萬一遭遇不可控的事,也可以有人可以施以援手。
在這樣的大前提下,年輕一代的新晉弟子,一個個都像是打了雞血,爭先恐後的進入獵妖場。
幾百裡地的地方,千名宗門弟子闖入,作為修行者來說,甚至顯得有些擁擠。
而更多的一些人,則是懷著向往‘自由’的心思,久困於宗門一峰一地,時間久了,難免會滋生出闖蕩江湖,想要看看世界的心思。
夕陽下。
新晉弟子都進已進入獵妖場好一陣子了,眾長老和往屆的青雲門弟子大多都已離去。
掌門玄機子負手站在那一道生鏽的封印門前,久久駐足,深秋金燦燦的光影透過青萍山高高的雲層,照在他那麵龐上。
也就在那斑斕的光影中,仿佛才顯露出玄機子被歲月琢刻的痕跡,他不過四十來歲,對於修行者隨便就是兩三百的壽元來說,他尚年輕,可他的鬢間已有白發,眼中布滿滄桑於深邃,眼角似有淡淡的隱憂。
“師兄,是否在擔心這次曆練之事?”
身後,何紅念手持青絲拂塵,輕步無聲走來。
玄機子不答。
就那麼木在原地,凝望著青雲門的一草一木。
“師兄放心,宗門內的長老以及核心弟子,都會日夜巡邏獵妖場,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玄機子回頭,看一眼道姑打扮的何紅念,神思有些恍惚地說道:“師妹突破歸一境已經有好幾年了吧?”
何紅念不明白師兄為何有此一問,默然點頭。
“我的天賦一般。”
“一般?如今這宗門之中,能有望金丹大道的,寥寥可數,師妹可算其中之一,可惜,你雖然青服加身,卻困於情,遲遲不得突破。”
玄機子歎息一聲。
“縱是歸一境,也應當有三百年壽元才是,細細想來,這三百年內,青雲門中修煉至歸一境的前輩們,也有數千人,但能得金丹大道者,卻是少之又少,非是他們天資不佳,而是妖族肆虐,多少先輩負劍出青雲,歸來時便隻能長眠於青萍山,如今咱們青雲門,除了柳師伯一人,再無第二人是金丹境的修士,今日千名青雲門弟子入獵妖場,縱然他們能歸來,數年後,他們之中,又還有多少人能活?當年你我入青雲門時,亦是數千青年熱血,一心想要斬妖立世。”
說到此處,玄機子再一次默然。
何紅念意外道:“這麼多年,我從未看透過師兄,今日怎的這般傷感?”
良久,玄機子才道:“這幾年我修一門宗門通玄神通,雖無增殺之益,卻能感應禍福,近日心緒不寧,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師妹,曆練之事,還望你多多費心。”
“師兄勿憂,大儒莫先生的孫女也參與這場試練,玄龍王朝的皇子也身在其中,宗門長老不會懈怠的。”
“正因為如此,我才隱隱有些擔憂啊。”
……
夕陽西下。
顧餘生站在一處視野廣闊的地方,觀暮山霧靄,疊嶂的雲霧如仙氣灑落人間,美輪美奐。
他的周圍,皆是厚林深木。
所謂的獵妖場,不過是一片平時很少有人涉足的地方罷了。
加上鎮妖塔的存在,給這一片廣袤無垠的森林和綿延的山脈增添幾分神秘和凶險。
很多新晉的弟子,內心都是這樣的想法。
但顧餘生卻不這麼認為。
那一夜,妖獸突然入侵青雲門,他親眼見青鵬怪鳥最初飛來的方向,就是此間森林深處。
而且,青雲門這一次讓所有弟子,無論修為高低,都要參加試練,這背後隱藏的含義就值得深思,是不是意味著,以後的青雲門,都絕非安全之地,隨時都有可能遭受妖獸的襲擊。
連宗門都不安全,這獵妖場就真的隻有一些野獸凶獸嗎?
所以,顧餘生很謹慎,他取出天工峰長老給的地圖,細細的觀察,雖然這份地圖隻標注了個大概,可顧餘生自小學識字看書時,就已經形成好的習慣,先把它記在心裡。
由於各峰之間的弟子,大多互相認識,也都是三五一群,或是十人一隊進行臨時組合,共同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