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峰。
曲折向上的山路,雷江橫背著天縱劍緩緩向上前行,不遠處,是那一座已經開啟綻放著符文光陣的鎮妖塔。
雷江橫目光如電,盯著那一座鎮妖塔一動不動。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雷江橫回頭,隻見陸展穿著一件黑色衣服走來。
“雷師兄。”
陸展目光閃爍,作勢行禮,雷江橫卻是冷哼一聲,眼中的厭棄毫不掩飾,“這裡沒有外人,少來這一套,你陸展在我眼裡,始終還是那個鑽營打孔的外門弟子而已,不要以為憑著一點功績,當了長老,叫我一聲師兄,我就會正眼看你,有事就說。”
麵對雷江橫無情的語言,陸展卻是一副諂媚討好的表情,他一臉堆笑,掌心一翻,將一個盒子奉在雷江橫麵前。
“雷師兄,這是我前些日子修複凝元殿無意中發現的一塊上元石,用來磨礪劍最合適不過,在下資質愚鈍,這東西,還是雷師兄用合適一些。”
伸手不打笑臉人。
雷江橫聽見上元石,神色微動,一把將盒子攝取在手上,啪的一下打開,裡麵有一顆湛藍的石頭發著瑩光,雷江橫似乎頗為滿意,但他依舊看不起眼前的陸展,冷冷的道: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內心打的什麼算盤,你那點小心思,瞞得過我?你兒子和那個孽種的事,本屬於私怨,他們兩個人,注定有一個會死,你兒子沒能耐,想要耍手段,最好不要被人抓住把柄,你應該知道,青雲門的門規乃是三大聖地立下的,身為長老,更是罪加一等。”
陸展眯著眼睛,身體躬著,看起來好似很卑微順從的樣子,他拱手道:“雷師兄,在下隻想知道,這一次鎮妖塔開的是哪個方位的門,沒有彆的想法。”
雷江橫盯著陸展看了看,陸展也在適時的時候抬起頭來,兩人的目光交織,雷江橫沉默片刻,還是開口道:“當年顧白走了一條不尋常的路,他的兒子走他老子的路,是一種輪回。”
陸展麵色一喜,拱手道:“多謝師兄。”
陸展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轉身就往山下走去,他那諂媚的臉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狠怨毒。
雷江橫眯著眼睛,凝望著陸展離去的背影,冷笑一聲,拂袖往山上走。
這裡的山已經很高。
每走一步,都會有無形的力量壓製著他。
強如雷江橫,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艱難,步履沉重。
他背後的劍嗡嗡作響。
不一會,他的麵色就變得慘白無比,豆大的汗水一顆一顆的流下來。
但他沒有停下,而是喃喃自語道:“蕭讓,如今的你,是否也能登上這裡,看青雲門獨特的風景呢?你的修為,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雷江橫手指掐訣,原本沉在深雪裡的腳,重新拔起來,他的眼眸中,出現一個平坦的平台。
對他而言,是個嶄新的世界。
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石,都是如此的新奇。
“嗬嗬嗬……”
雷江橫得意的笑起來,聲音在回蕩,笑著笑著,他的表情陡然一僵,因為他看見一塊石頭。
那石頭上,有人長期坐過的痕跡。
不僅如此。
那石頭附近的石壁上,還有一道道劍痕。
雷江橫整個人,陡然石化在原地,風吹過他的臉頰的頭發,淩亂了很久很久。
……
鎮妖塔。
顧餘生走在最前方。
空氣中彌漫著死寂的氣息,腐爛的味道刺鼻,他原本前方會是一片灰暗,但沒想到的是,在最上方,有一道耀眼的光柱好似穿透蒼穹,下至幽泉。
外麵看起來並不大的鎮妖塔。
看起來廣袤無比。
比他去過的獵妖森林還要大。
但它並非真正的有那麼寬闊。
而是鎮妖塔自身乃是天地間的一件奇寶,以山峰地脈相連,深深的紮進青萍山,體形如山的妖獸,被封印其中,都會自動變小,實力大減,青雲門中並無關於鎮妖塔的記載,隻知道它比青雲門存在的時間還要久。
上方並非真正的蒼穹,但卻電閃雷鳴,雷雲叢生,某些地方,甚至暴雨傾盆。
眼前的一幕幕,完全超出了顧餘生的認知。
但他並沒有表現得奇怪,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他內心甚至生出古怪的念頭,不知這方天地才是世界的樣子,還是外麵的世界本來就是個天大的囚籠。
光照耀的儘頭。
有八道不同的光澤盤旋,如同一個巨大的奇門之陣。
顧餘生踏上的那一刻,奇門之陣就在瘋狂的旋轉,他凝視著不斷變化的大陣,心中一直盯著奇門遁甲的生門,他並不精通奇門之術,隻不過小時候在小院中時,父親曾陪玩過這樣的迷蹤陣當作捉迷藏,他的腳步輕動,始終踏在生門。
奇門之陣速度越來越慢。
眼看著就要停下來,忽然間,一道身影出現,好巧不巧的擠掉了顧餘生踏足的生門,八門移轉,偏向死門。
“你們就是曆練的弟子?老夫乃是天靈峰的長老,負責看守此門,都把宗門令拿出來,我要一一查驗。”
說話的是一名老者,此人雙眼灰白,皮膚蒼老,應該是長期處於陰暗世界。
顧餘生拿出宗門令,那老者看了顧餘生一眼,說道:“進去,候著,沒我的命令不要亂走,誰是楚塵?”
顧餘生隻覺一股奇特的力量從老者的袖子湧現,他腳下的陣法偏轉,一股奇特的傳送之力湧現,下一刻,他已出現在一陌生的地方。
準確的說,是一個幽暗場地,四周是陰森幽冷的鐵壁和柵欄,他處在正中間的位置,四周是角鬥場的布局。
各處都有幽光明亮,唯獨顧餘生站著的最前方,有一扇黑黝黝的大門緊閉,門的後麵,湧動著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