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書生範陽手持扇子,將神識探向四周,很快也露出幾分疑惑,“難道秘境之中有人比我們更早一步進入到這裡不成?”
聽見白麵書生的話,顧餘生和莫晚雲心中一緊。
這家夥,果然心思深沉機敏!
要糟!
恰在此時,矮胖道人突然說話,中斷了靈閣一行人的思維:“不對,閣主,此人的靈魂有問題,似有殘缺之處!”
“嗯?”
正在維持陣法的閣主,目光掃過東陽道長的神魂,麵色驟然一變,一股森寒到極致的氣息彌漫四周。
“閣下好算計,竟然用替魂之術瞞過了所有人,不過你以為用這種法子逃過一劫,就能安生了嗎?你將會成為靈閣必殺榜上之人,從此之後,連你們蓬萊聖地也要承受本座的怒火!”
“哈哈哈,你們靈閣總是做不得見光的事,若是有本事為難蓬萊聖地,貧道的兩位師兄也會好好招待諸位!常言道,螻蟻尚且偷生,貧道修行至今,豈會不懂得惜命,二十多年前,你們聯合上界使者追殺那位懷孕的禦龍之女,三大聖地不得不屈服於上界使者的威懾之下,可到頭來,我等不得不編造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來欺騙世人,維護聲譽。你們靈閣當年做的事,貧道自是留了一個心眼!”
被識破的東陽道長,再也不發出淒厲的慘叫,反而是以一種傲然蔑視的目光環顧眾人。
“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自以為為上界爪牙,以蒼生之命為籌碼,就能在這囚籠之地博得一線生機,貧道告訴你們,你們這是癡人說夢,小玄界,沒有多少歲月了,閣下雖為靈閣閣主,恐怕在上界某些大能眼中,隻不過是一隻會表忠心的獵犬罷了,大禍至時,你以為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會在意一隻狗的死活嗎!”
“放肆!”
向來神秘且強大的閣主,像是突然被東陽道長踩到了尾巴,抬起手,一道荒蕪的力量陡然化作一枚魂錐打進東陽道長的眉心。
“啊!”
東陽道長這一次無法偽裝,他的天魂在荒蕪之氣的侵蝕下,變得無比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又是大荒經!
顧餘生心中一驚。
想不到靈閣的閣主,竟然也修行了這一門神秘的功法。
“殺了我,有種殺了我!”
東陽道長的聲音無比痛苦。
七殺麵色陰沉,看著天空越來越迫近的漩渦,陰惻惻的道:“你們六個,沒本座的命令,獻壽之法不可停下。”
“可是閣主,沒有死魂修複的話……”
無心老僧麵有為難。
“哼,本座自有備用手段。”
靈閣之主七殺雙手一拍,他那被迷霧包裹的肉身之中,赫然分離出另外一道幾乎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影來。
那一道身影陰氣森森,氣息隻比七殺本體稍弱一絲絲,淩空一躍,將那一麵印著骷髏頭十字骨的經幡握在手上,經幡呼呼作響,地下世界的陰寒之氣紛紛沒入經幡之中。
經幡之口化作一個口袋形狀,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彌漫開來,無數死魂紛紛從經幡中飛遁而出。
七殺手搖晃掛在腰間的鈴鐺,叮鈴叮鈴作響,從經幡中飛出的死魂朝著大陣中心而去,並紛紛湧入東陽道長的神魂。
霎時間。
嬰兒夜啼,怨婦哭泣,老人低歎的聲音交織,這些死魂大多保持著完整的形態,甚至可以看清他們生前的麵容。
其中一些死魂,則顯得較為古怪,他們的靈魂被一道神秘的符化作魂鏈鎖住,不甘地嘶吼著,一點點的被獻祭。
顧餘生看見這一幕,心中僅存的一點點正道熱血漸漸消退,譏諷道“原來人族與妖族之間的戰爭,無數人生命的泣血,隻不過是這些人眼中的棋子,豎在青雲門的鎮妖碑,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