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老人聽見顧餘生的話,歎息道:“若非如此,此地何故為神棄?按照你所說,你們修行之路境界的不同,可能存在著某種陰謀,是刻意被人修改的,但你也不用特彆在意,正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
我觀你身體,這一路修行,無論是開竅,煆骨,還是凝魂,合道這等融合了後天武道,先天武道的境界,你都沒有出差錯,而且在你凝結金丹,元嬰之後,似乎被人指點過,從而凝聚出完美的肉身,從而進入到玉璞之境,無論如何,你都是幸運的,因為根據聖王朝時代的境界劃分,你如今是實打實的十境修行者,往後的五個大修行境界,對你而言,並沒有斷絕。”
顧餘生聽見靈魂老人的話,心中多年的疑惑才豁然開朗,怪不得當初他在開脈境,煆骨境時,以龍族功法進行修煉,反而順暢無比,更是因為最初的堅守,凝結出最完美的元胎來。
隻是靈魂老人所說有人引導,讓顧餘生不得不想起自己魂橋被斬之事。
當年因為自己魂橋被斷,耽擱日久,更是耗費了許多心思,好在有莫晚雲相助,以儒家聖人戒尺為橋,才重新凝魂成功,但那之後,自己的三魂歸於本命瓶,依舊與常人不同,從而在後續凝結元嬰的時候,沒有五先生所說的那樣,出現天道瓶頸。
“難道這一切,是父親刻意所為?斬斷魂橋,是破局的法子?那自己的父親,豈不是真正修行的天才?”
顧餘生忽然想到這一關鍵,而且他很快又聯想到當年自己的父親加入靈閣,而靈閣的所作所為,看起來與魂橋之事有關,進一步,顧餘生聯想到,所有的陰謀策劃者,會不會是靈閣?
那當年自己的父親,是不是發現了真相?才最終脫離了靈閣!
若這一切猜測是真的,楚朝龍害死父親,隻是表象,真正的凶獸,其實是靈閣。
顧餘生陷入沉思。
而眼前的靈魂老人,似乎開口說了什麼。
顧餘生這才恍然收回心思:“抱歉,晚輩剛才走神了,還望前輩勿要見怪,請繼續為晚輩解惑,剛才前輩說,十一境是【清淨境】?”
“不錯,此境取自道宗的清淨無為,隻有到清淨境後,人的肉身才能不受天地元氣的限製,五行,陰陽,混元,仙靈皆可容納於自身,這也是人族無法飛升靈後,聖人和大能之士從道宗典籍中獲得的啟發。”
靈魂老人神色肅然:“小友若有機會,不妨多讀一些道宗典籍,不過凡事都要適可而止,正如我剛才所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當年開辟出清淨境的人,正是一位道宗的先賢,他雖然開辟出全新之路,卻也也因此而生死不明,讓當年的道宗從此一分為三宗……”
顧餘生心中一動,不由地想起當年在清涼觀內曆經的神奇事件,還想問個一二,但神魂老人的靈魂卻漸漸稀薄,連話語也變得急促起來:
“接下來的四個境界,十二境為【無為境】,是道宗那位大能所創,十三境為【真我境】,十四境為【忘塵境】,是佛宗的一位高僧所創,往上的十五境,我也不知,因為我認知的世界,皆沒有人修行到這個境界,但我依稀記得是【魂橋境】,至此境,或如大乘境,或是【地仙】之境。
但無論如何,對你來說,都過於遙遠了,因為往上的每個境界,都與上古時期上界修行者一樣,煉虛,合體,大乘,即便一個小境,都需要耗費千年的時間了。”
靈魂老人身上的靈魂氣息越來越弱,即便木靈之氣,也無法讓他的神魂長久。
“小友,你既為背劍人,即便無法守護崩壞的秩序,亦或許有機會逃離樊籠,我的靈魂和其他人一樣,在此守護一個永世的秘密,但是我的靈魂被種下了某種印記,無法向你訴說,而且也被抹除了關鍵的記憶。
但我可以告訴你,你所處的世界,一切的劫難源頭,可能都與永世的秘密有關,今日之事,你不可與任何人提起,但你若尋線索,或許可以到人皇廟尋找。”
“晚輩記住了。”
靈魂老人點點頭,抬起手,指了指石像,說道:“在我的石像下,藏著一樣我從祖地帶來的東西,它已經隨著我的身軀封印了上萬年,你將它挖出來藏在身上,有朝一日,你若有機緣進入‘眠月之地’,將它交給我的族人,必有厚報,對了,老夫姓姬……乃眠月國的月族人……”
“是,前輩。”
顧餘生目送靈魂老人化作星芒消散,靈魂消失之間,竟好似凝聚出一輪蒼古之月,將十八山的迷霧照亮,那彌漫的迷霧迅速消散退去,之前讓顧餘生心悸的感覺,迅速消失不見。
片刻後。
火塘後的石像被風輕輕一吹,開始漸漸風化,化作一地的黃沙。
顧餘生伸出手,在黃沙之中探尋,片刻後,手抽回來,隻見掌心之中,多了一枚古樸的玉佩,玉佩正反麵,皆映著一輪月亮,不同的是,正麵的月亮是圓的,反麵的月亮,則是如鉤一樣,隻不過,新月之下,則是有一口古井。
顧餘生的瞳孔劇烈一震:“如此熟悉,莫非是……眠月古井嗎?”
顧餘生心神震動,當即起身,以手撫平周圍的痕跡,之後他沒有再往十八山而去,而是回到青雲鎮,等寶瓶沽酒歸來。
不多一會,寶瓶出現在向北的路上,她手裡拎著酒葫蘆,蹦蹦跳跳的奔來:“公子,公子,酒打來了。”
“寶瓶,慢一些。”
顧餘生見寶瓶在寒風中奔跑,小臉通紅通紅的,忙走過去,伸出手,把小寶瓶拽住。
“公子,你的酒。”
寶瓶把酒葫蘆遞給顧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