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t恤青年此刻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他舉著匕首正要落下,忽然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
“冷靜點,你殺了他,你也要蹲黑牢,如果你還有親人,想想他們。”易楓聲音低沉道。
藍t恤青年扭頭看看抓住自己的手,順著手臂回頭一看,看到易楓,他愣住了。
片刻之後,他眼中的瘋狂逐漸散去,稍微恢複理智。
“你還年輕,未來還大有前途,沒必要現在為了一個混子毀了自己一輩子。”易楓看他恢複理智,溫和勸道。
如果讓他把這個混子宰了縱然一時爽快,但從此以後就是個殺人犯,遲早一天還是會被抓起來蹲黑牢,甚至判處死刑。
為了一個混子添上自己的人生,那是非常不值得的事情。
“我知道了。”藍t恤青年冷靜下來,平靜開口。
易楓鬆了一口氣,這才將他的手腕鬆開。
藍t恤青年突然一刀又紮在鐵鏈青年的大腿上。
“嗷!!”
鐵鏈青年慘嚎一聲,此時大腿已經留下四個刀口,鮮血流個不停,染紅了地麵。
易楓一怔,心中感慨,這小子是個不要命的狠人啊!
藍t恤青年把彈簧刀拔出來,起身走到蜷縮在地的馬蜂身邊。
“不,不,不要!我,我錯了!彆捅我!”
馬蜂看到了同夥的慘狀,嚇得臉色慘白,連連求饒。
但藍t恤青年麵無表情,持刀就往他大腿接連捅了四下。
馬蜂連連慘嚎,痛得他麵目扭曲,滿是驚恐之色。
“這把刀我要了,如果你們敢再來欺負我……”
“我一定會殺了你們。”
“一定的。”
藍t恤青年聲音極其平靜,毫無波瀾,但那殺意讓人背脊生寒。
馬蜂極度恐懼,害怕得涕淚橫流,“不,不會的,我,我再也不敢了!大哥!我錯了!”
“彆殺我,彆殺我啊!”
易楓扯了扯嘴角,對王鐵道:“鐵子記住,不要小看任何一個老實人。”
“他們發起瘋了比誰都狠。”
汪鐵也看得目瞪口呆,連連點頭,“呃……我知道了!”
“你們在乾什麼?”
這時有人從窗戶探出腦袋大聲質問。
易楓一把將藍t恤青年從地上扯了起來,低聲道:“快離開這裡!”
那藍t恤青年撒腿就跑,易楓和汪鐵連忙跟上。
三人一路狂奔離開天河城商圈,跑到附近廣市二橋的橋洞底下。
到了橋洞,藍t恤青年這才停下腳步。
汪鐵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楓哥,咱們不會被警察盯上吧?”
易楓也大口喘氣,緩了緩氣息,笑道:“不會,那兩個肯定也是經常搶劫的慣犯,他們不會自投羅網報警的。”
“呼,那就好!”汪鐵憨笑一聲,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哥哥,你回來啦~”
忽然一個清脆的小女孩聲音從黑暗的橋洞角落裡響起。
易楓和汪鐵齊齊扭頭看去,隻見一個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的小女孩從黑暗中怯生生地走出來。
她的年紀看起隻有七八歲左右,身高不高,同樣的削瘦,同樣的營養不良,但那一雙眼睛很大,很明亮,透著天真,單純。
小女孩似乎看到易楓和汪鐵,害怕的躲都藍t恤青年身後,臉上有幾分恐懼。
“囡囡彆怕,他們……是哥哥的朋友。”
“你肚子餓了吧?你看我給你帶回來了麵包,快拿去吃吧。”藍t恤青年從褲兜裡拿出那從垃圾桶撿來的半塊麵包,遞給小女孩,臉上難道露出幾分笑容,滿楚寵溺之色。
小女孩接過麵包,睜著大眼問道:“哥哥你吃了嗎?”
“哥哥吃過了,你看,我都吃掉一半了呢,剩下的留給你的。”
“哥哥你怎麼又受傷了?被人欺負了嗎?”
“沒有,我在路上摔的,沒人欺負我。”
汪鐵聽著兄妹二人的對話,不禁鼻子一酸,眼眶濕潤。
這兄妹倆也太可憐了。
易楓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鐵子,這個世上還有比我們更苦命的人呀!”
汪鐵苦笑一聲,“跟他們比起來,我們這一點苦又算得了什麼?”
易楓起身,走過去,來到藍t恤青年身邊,問道:“哥們,怎麼稱呼?”
“韓平安。”
“我叫易楓,他是我兄弟汪鐵。”
韓平安轉過身,朝易楓和汪鐵鄭重的九十度鞠躬行禮。
“剛剛……謝謝你們。”
他抬起頭,看向易楓,眼中滿是感激之色,“謝謝。”
他的話很簡單,但易楓已經感受他滿滿的心意。
這是一個不善言辭,但是一個非常真誠的人。
“路見不平,應當出手相助,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人……如此對待而視而不見。”易楓剛想說什麼,但看到旁邊那小女孩睜著大眼睛看著他,似乎在聽他說話,於是他又把話憋了回去。
“我們去旁邊說吧。”韓平安也知道妹妹在場,他被人欺負的事情不想讓妹妹知道,省得她擔心。
易楓點點頭,笑了笑。
易楓讓汪鐵去外麵買點糖果食物回來,韓平安和易楓走到不遠處的橋墩坐下。
韓平安不善言辭,把他的來曆用很簡單,很直白的方式,不添加任何修辭手法說出來。
他十八歲,他妹妹韓囡囡十歲。
兄妹倆從小就生活在底層,父母原本是造紙廠的員工,有兩個人的工資生活還算能維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