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會議室裡,軋鋼廠談判小組眾人滿麵愁雲。
鬨出這麼大動靜,還驚動了紀市長,恐怕不能輕易應付過去了。
“劉廠,您說紀市長會怎麼處置這件事情啊?市裡給撥款嗎?”一個中年高管低聲問道。
“我倒不想市裡給撥款了,這事鬨得,要是市裡撥款了,咱們也就走到頭了。”劉建器歎氣道。
“那我看懸呀,紀市長見到今天這種狀況,為了社會穩定,估計有這個心思。”那中年高管分析道。
一旁的顧興中反倒是笑了,道:“撥了也好呀,趕緊處理完,我差不多也該退休了。”
為了妥善處理軋鋼廠的事情,他東奔西走,忙前忙後,始終為職工著想,但劉建器整那麼一出,搞得他也成了幫凶,裡外不是人,他是真的累了,心累。
要是能圓滿處理這件事情,他已經動了提前退休的念頭。
“嗬嗬,老顧,你倒是想一退就完事,可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該擔的責任,還沒擔呢。”
“信不信,要不久,紀市長就該找咱倆了。”劉建器冷笑道。
顧興中站起身,看向窗外,夜幕已經將整個城市覆蓋,遠處霓虹燈閃爍著璀璨光輝。
“擔就擔,我從來就不怕擔責任。”顧興中無所謂道。
忽然,門口打開,李安邦出現在門口。
“劉建器,顧興中,跟我來一趟,紀市長要見你們。”李安邦嚴肅地掃了兩人一眼。
劉建器咯噔一聲,該來的還是來了!
“呃是,是,李區長,我們這就過去。”劉建器點頭哈腰,連忙回道。
兩人跟著李安邦一同去辦公室見了紀博文。
紀博文站在窗戶前,並沒有座,兩人也隻能束手站在身後。
“紀市長……”劉建器正準備找點借口,就被紀博文打斷。
“聽說,你和滬鋼談的收購價是1.6億?”紀博文回身,盯著他問道。
“呃,是的,紀市長,在最近的一次談判裡,這是雙方都還能接受的價格,這也是我們談判小組內部達成的共識。”劉建器回道。
他這話的意思是,這都成大家同工努力的結果,就算背鍋,也不能他一個人自己背。
紀博文扭頭問顧興中:“顧興中,對於這個價格你也認可的?”
顧興中無奈地點點頭,回道:“這筆錢也隻剛剛夠填平軋鋼廠的債務而已,但是……我不能不同意。”
劉建器聞言,眉毛一挑,感覺顧興中是有意針對自己。
在這次談判中,他確實擁有主要談判地位和拍板決定權。
“紀市長,這次談判也主要是咱們位置太被動了,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呀。”劉建器苦著臉,很是委屈道
紀博文忽然快步走到辦公桌旁,憤怒地一拍桌子,罵道:“混蛋,談判被動就應該犧牲廠子上千職工的權益嘛?!”
“劉建器,是不是你提出壓低職工遣散費的?”
“今天要不是我們到這裡,我看你啊,遲早要被職工們活生生撕碎!”
“你現在還有臉站在我麵前委屈訴苦!豈有此理!混賬!”
劉建器被狠狠訓了一頓,也不敢出聲,低著腦袋,額頭直冒冷汗。
紀博文又拍了桌子,指著劉建器和顧興中,質問道:“說,這個談判提議是誰提出來的?”
劉建器臉色蒼白,不發一言。
顧興中隻是撇了劉建器一眼,也不說話。
紀博文見兩人都不說話,但心裡門清得很,劉建器是廠長,也是談判小組的組長,沒有他點頭,誰敢在討論會上提出這個提議?
“好,都不說話是嗎?”紀博文氣得胸口起伏,呼吸急促。
卜學義端了杯水上來,勸道:“領導,注意身體呀。”
紀博文接過水杯,仰頭喝了一口,揮揮手道:“行了,你們都不說,那我就自己派人來查!”
“不過幸好,千廠職工以後也算是有著落了,也不需要財政撥款,你們也該感到慶幸,要不然,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跑不掉!”
劉建器聽到紀博文要調查,臉色更是慘白。
但顧興中聽到職工以後有著落了,頓時一愣,疑惑問道:“啊?紀市長,職工的事,有著落了?不用財政撥款,難道是滬鋼讓步了?”
紀博文坐在沙發上,順了順氣,道:“我們已經和一家企業達成初步意向,由他們提供崗位,我們提供政策扶持,軋鋼廠的上千職工就算下崗了也能馬上二次上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