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讓朕來!
呂絕問祈善幾人。
“這道言靈乾什麼用的?”
祈善催動文氣將武膽虎符內的言靈取出,赫然是一團被細密文字旋繞的光芒。光芒核心安靜散發柔和紫光。呂絕伸出手指輕觸,指尖能感覺到光團內部散發的淡淡涼意。
這道言靈似乎沒什麼惡意。
呂絕猜測“莫非是監視末將的?”
他對文心文士的言靈了解有限,陌生言靈的作用隻能靠猜。自己怎麼說也是將軍,平日能接觸到不少機密文件,參與緊要作戰會議,夫人在他身邊安插這樣的言靈正常。
祈善打消他的念頭。
“你說的這種言靈距離超過五六十步就沒用了,這麼點兒距離還下什麼言靈,不如用自己耳朵直接聽。”呂絕說的言靈確實存在,但距離極短,文心文士和武膽武者的耳力極限都不止一百步呢,“它應該是從外部觸發,當與目標近距離接觸便自行啟動。”
說完,祈善與呂絕對視一眼。
崔孝猜測“她想暗殺主上?”
顧池搖頭否決“文心文士的言靈少有威力巨大的,多以輔助為主,正麵殺敵和防禦都比不上尋常武膽武者,更何況是主上那種境界?用來暗殺主上,未免過於滑稽。”
彆說產生威脅了,連羞辱都不夠格。
呂絕腦中浮現梅夢在他耳邊呢喃的畫麵,溫熱的氣息不僅燙紅了耳根,也讓他渾身血液沸騰,激動到忘乎所以,瘋狂到喪失理智。顧池眼神幽怨看他,呂絕沒收到警告,有些尷尬地撓頭“額,你們說這道言靈有沒有可能是夫人設下,防止末將偷腥的?”
他這話說得有些委婉。
直白翻譯,這言靈是不是讓他守貞的?
這個猜測讓他得意又開心。
崔孝“……”
祈善“……”
顧池“……”
祈善暗中做了幾個深呼吸,壓下暴躁的情緒“有無一種可能,這道言靈是為了毀屍滅跡的?呂將軍,此處軍營重地,當著吾等同僚的麵,麻煩你能自重自愛一些——”
完全不想知道這對有病男女拉扯的細節。
呂絕收回放飛的思緒。
心思轉回正事“中書說那兩具屍體?”
這個猜測是完全可能發生的。
兩具屍體都在大營,各處重兵把守,梅夢身邊精銳儘出都不可能繞過這麼多人偷盜屍體。她敢來多少人,祈善都能叫這些人有去無回!不過,若是利用呂絕呢?難度就完全不一樣了!若非呂絕自己提出檢查,若非崔孝提醒查查武膽虎符,正常情況下很難查到他武膽虎符還藏了這麼一道隱蔽的特殊言靈。
隻要呂絕靠近兩具屍體……
在毫無防範的情況下,一旦周遭發生了爆炸,人的第一反應都是保護自身而非保護兩具屍體。隻要屍體被毀掉,自然死無對證。
祈善道“試一試便知道了。”
這種言靈在正常情況下,隻有碰到目標才會觸發,但特殊情形也能人為生效。隨著一聲爆炸響起,營帳被掀個底朝天。巨大動靜引來巡邏士兵,顧池等人撤去文氣屏障。
“無事,修煉不慎出岔了。”
祈善揮袖引來清風將煙塵打散。
“命人來收拾一下。”
這道言靈果然是用來毀屍滅跡的。
“唯!”
巡邏兵卒對祈善這話並無質疑,隻因爆炸威力不大,頂多炸死炸殘幾個普通人,還得是在五步範圍之內,超出這範圍就沒多大用。大營兵卒訓練有素,對他們沒啥效用。
營帳被毀,眾人轉移他處。
祈善看著呂絕將武鎧收回武膽虎符,笑著打趣“這位毒蜘蛛真是名副其實了。”
為了毀屍滅跡直接在呂絕身上動手腳。屍體有沒有毀先不說,但呂絕肯定要近距離吃個大的,舊情人重逢就送這麼大禮,夠狠!崔孝更是不客氣地看了一眼呂絕的腰腹。
武膽虎符一般都作為腰飾掛在腰帶上。
要不是提前發現將言靈取出……
如此近距離爆炸,還不留下心理陰影?
呂絕“……夫人她一向如此。”
從來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
祈中書“惡謀”稱呼也不遑多讓。
基於梅夢這次操作,祈善三人希望在大軍主力抵達,刑部破解兩具屍體秘密之前,呂絕不要再去見他那位夫人,以免節外生枝。呂絕自然也知輕重,對這安排毫無異議。
呂絕離去,梅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銅鏡中的女子似乎比昨日更盛。
雙唇殷紅水潤,雙頰透著未散緋紅。
兩名侍女幫她梳妝打扮。
梅夢慵懶倚靠著憑幾,一手暗暗揉著現在還泛酸的腰肢,腦中不時浮現昨夜的荒誕畫麵。呂絕那股瘋狂的勁兒讓她懷疑這廝這些年是不是都素著,全攢著向自己交代了。
“家長,您脖子要不要遮一下?”
侍女服侍她穿好衣裳,將發髻盤起的時候發現梅夢脖頸和後頸有幾處明顯印記。戚國的服飾衣領偏低,梅夢一向都是已婚婦人的發髻裝扮,這些痕跡不加遮掩會被看到。
梅夢湊近銅鏡仔細分辨。
有些痕跡隱約泛著青紫之色。
她道“用脂粉簡單遮一遮就行。”
剛收拾整齊,屋外傳來心腹的腳步聲。
對方凝重地道“家長,事情敗露了。”
梅夢將衣襟攏好,輕笑一聲,聲音還帶著昨夜殘留的沙啞“失敗了?看樣子,呂守生這些年進步確實很大。此事不用管了。”
屍體毀不掉就毀不掉吧。
反正她此行主要目的也不是康國。
她沒有對祈善撒謊。
梅夢此次回到西北大陸確實是為了尋找圓滿文士之道的機遇,這才在高國布局,有條不紊地進行圓滿流程,這是為己!在她眼中,高國隻是祭品,而利用高國牽製康國,在康國布置暗線,這些動作則是為了日後謀劃。
那一日還早著呢。
眼下失利一次兩次也無妨。
梅夢問“附近可有康國的眼線?”
心腹回道“有。”
附近的鄰居不是連夜多了人就是換了一批生麵孔,這還是明麵上的監視,背地裡的眼線更多。這種程度的監視,怕是連主人家一晚上喊了幾次水都一清二楚。梅夢對此心知肚明,她選擇主動暴露的時候就有心理準備。
“讓人準備點薄禮。”
想要盯著就盯著。
梅夢倒想看看他們能不能盯出個花兒。
崔徽剛出門就碰見神采奕奕的梅夢。
梅夢是來送禮答謝的,崔徽無法推辭。
浮姑城各地有不少好玩兒的地方,二人結伴同遊。傍晚時分發生一個小插曲,梅夢用來遮掩的脂粉褪去大半,露出那些痕跡。崔徽原先還以為梅夢受傷,想給她買藥膏。
直到梅夢取了輕紗披肩。
淡淡道“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