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著——
他耳朵貼著的脊背嗡嗡震動了幾下,舅舅的聲音似乎愈發遙遠了阿年!
哦,原來是舅舅。
他張口想應對方一聲。
公西仇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聽到舅舅的聲音了,但一張口,湧出的卻不是他歡快欣喜的回應,而是一股股粘稠到能將他唇瓣粘合起來的濃血,發不出一點聲響。
不行,阿年這樣撐不下去。似乎是某個抬手扶著他的族人在說話,聲音急促又焦躁,還罵罵咧咧道,簡直不是人,阿年還這麼小,能下得了這個毒手……
若非族中至寶在公西仇身體中蘊養著,這掏心碎骨的傷勢,早一命嗚呼了。
但現在也不容樂觀。
阿年的年紀還太小了。
哪怕是至寶也隻能保他一時半會兒。
緊跟著,舅舅罵道狗東西來滅族,哪管年紀大還年紀小,讓老子知道是哪個出賣咱,祖宗十八代的骨灰都給他揚了!你們先護族人撤退,我帶阿年去祭壇。
可是祭壇……
頭頂光幕搖搖欲墜,潛入族地大肆殺戮的敵人也追在屁股後頭,此時折返去祭壇,怕有去無回。但舅舅不考慮這些,聲含哽咽老子的姐才死,阿年再死……
之後的聲音聽得不清楚。
胸口有什麼粘稠液體不斷外流,止也止不住。公西仇隻覺得呼吸愈發困難,仿佛流逝的不是液體,而是生機。一陣顛簸之後,便聽到舅舅衝著誰大喝滾開!
當他身體被仰麵朝天,放在祭壇之上,公西仇用儘最後力氣睜開一條縫兒,一顆沾滿血的腦袋咕嚕咕嚕滾來貼著他的臉。頭顱額角那顆小小的黑痣,像極了舅舅。
他轉動眼珠子。
看著如山嵐一般散去的光幕,其上遊動的蟒蛇帶著濃烈不甘咽下了氣,化作碎星,風流雲散。這時,身邊有人踉蹌著將那顆滾圓腦袋一腳踢遠,厭惡地啐了一口。
臨死還找晦氣!
剛才他好像背著個孩子?
一人說道就剛才那個自爆情形,彆說一個,十個孩子也碎屍萬段了……
全在這裡了?
……公西族……兩百六十五口。
公西仇的意識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周遭沒有一絲絲聲音,沒有一點點光芒,身體不斷向著最黑暗處下沉。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奇異的力量托著他朝著相反方向推去。
最後,光芒驅散全部黑暗。
刺得他睜不開眼。
待他稍稍適應一點,再睜開眼,隱約看到年輕朝氣許多的同母異父兄長,坐在自己身側,雙目緊閉,麵色微白,額頭汗液不住淌下。最重要的是——對方身披一襲酬神時的大祭司華服。
啊這,老祭司不會氣得跳腳嗎?
公西仇剛想到被老祭司木杖打屁股的疼,就注意到此人膝頭橫著一杆奇特木杖。
他肯定——
老祭司若知道有愣頭青偷穿這衣裳,唔,他肯定要氣得白胡須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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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阿年這把刀是最輕的。
對啦,27號這天,退朕順利升四星啦。
下一個目標就是一年內升上五星。
插播一句,嚶嚶今天也抓取絕育了,是個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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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如此威武強大,肯定不會說不行的,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