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搖頭,單手拍開紅布酒封。
說道“不是,是來祭奠個朋友。”
“祭奠誰?”
自家主公沉迷工作哪有時間擴展交友圈?顧池一時半會兒鎖定不了目標。
沈棠揭曉答案“宴興寧。”
這個回答完全超出顧池預料“宴興寧?宴安?此人何時成了主公友人?”
“誌同道合,如何不算友人?”
顧池對宴安也有些了解,此時亦不勝唏噓“可惜了——外界誤會他良多。”
沈棠將酒水倒在地上“這滾滾濁塵,有一二知他之人,足矣。我亦如此。”
顧池同意前半句,反對後半句。
知主公之人,世上怎隻有一二人呢?
以主公這……這難以言喻的體質,往後會有更多誌同道合的追隨者,必不會如宴安那般踽踽獨行。顧池在內心小聲反駁,便見主公衝他伸手“你可有帶樂器?”
顧池“……”
啊,這就算了吧???
沈棠挑眉反問“你這什麼眼神?”
顧池小退了半步,不甚自然“池知道主公想奏一曲哀樂,送一送宴興寧,但哀樂多為超度追思……宴興寧也算助主公一臂之力,恩將仇報的事情,咱就不乾了吧?”
主公這哀樂一出……
直接從超度跨越到魂飛湮滅。
沈棠沒好氣“誰讓你這時候頑皮了?我的樂理水平,我能不知道?拿來!”
顧池不情不願貢獻出了短笛。
然後——
笛聲透徹似一道寒芒,嘹亮天際,破開這蕭蕭北風,與天地月色混茫一體。
哀樂一向帶著灰色般的沉重,萬般不舍與悵然,鬱結心間。但,顧池卻在主公這曲不知名調子的笛聲中,聽出幾分引頸高歌的豁達灑脫。閉上雙眸,似能看到一道如鬆如竹的挺拔身影,孑然一身踏過茫茫雲海。
身披月華,與這滾滾濁塵揮手告彆。
待他回過神,笛聲早已停止。
常年生活在嘈雜與人心險惡中的他,從未一刻像此時這般身心輕盈鬆快。
顧池不由問“這調子叫什麼?”
“我不記得了,若要取個正經名字,便喚做‘渡魂’吧……”沈棠回望那麵國境屏障,輕喃道,“渡他宴興寧,也渡那戰永眠於此的英靈。隻盼著此地界再無紛爭。”
顧池柔和眉眼“那很難——但至少,主公不似宴興寧一人獨行——”
沈棠將短笛遞還“謝你吉言。”
恰逢此時,點點朝陽光暈將雲層渲染成橘紅,似有一雙無形的手撕開黑夜的一角,愈來愈多的光加入其中,順著這道縫隙緩慢而堅定地擴張。直至那抹朝光躍上山脈。
二人一前一後返程。
顧池趁著主公酒還未醒,問了個他好奇半晚的問題“主公,吾有一問。”
“你說。”
“為何主公的樂理正常?”
沈棠似陷入了可疑的沉默。
半晌才交代“我隻會這一首。”
無他,熟能生巧。
顧池“哦。”
識趣地轉移話題。
繼續深究,他怕主公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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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皿▔╯
唉,第一莫得了???
8月結束,9月你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