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上神情似是氣憤又似是無奈。
周遭行人看到動靜,紛紛投來詫異好奇的目光,被圍觀的祈善做了幾個深呼吸。
“你彆嚇到素商!”
青年文士反問“你瞧它像嚇到了?”
不僅不像,尾巴還在愉快左右橫掃。
祈善“……”
這閨女不能要了!
用主公的話說,他現在腦瓜子嗡嗡的。
對青年文士的出現,他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打從接連碰見秦禮、薑勝、荀貞幾個,他就隱約有預感——跟他結過仇的,或早或遲,都會一一出現。
隻是——要說他那群仇家之中,他最不想看到哪個,眼前這人絕對排的進前三!
為什麼?
因為比較複雜。
若是其他仇家,祈善還能說是立場不同,勝負看各自手段。仇家落敗是他們技不如人,與其怨他不如好好修行,但此人不同。仔細算來,祈善欠這位一屁股債。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麼矛盾,私下再好好解決,你說如何?”
青年文士見好就收。
他過來也不隻是為了抓貓威脅祈善,便將素商還給對方,收起匕首。
身後食肆有獨立雅間。
趙家小娘子和少年麵麵相覷。
但又抑製不住好奇心,也跟上來。
一落座,青年文士便給自己倒了杯茶,點了一桌子的菜,全是食肆最貴的招牌菜,指名點姓讓祈善付賬。店小二看看祈善,後者臭著一張臉點頭。
“記我賬上就行。”
小二離去,青年文士才開口。
“這幾年過得如何?”
祈善擼著素商的毛,感受掌心下舒服的呼嚕動靜,柔和眉色“挺好。”
青年文士若有所思。
“你對你如今這位主公還挺滿意。”以祈善八年克死七個主公的彪悍戰績,很難想象居然有人能在對方手中撐過兩年……
看這情形,短時間還嘎不了。
祈善“嗯,就她了。”
不會再有下一個了。
青年聽出他的話外之意,嗤笑,顯然不信,祈善也沒多做解釋的意思,隻是有些好奇地問他“你為何能找到這裡?”
瞧他的模樣,不似路過。
青年文士將過程一一道來。
還不忘調侃他“聽聞沈君帳下急缺人手,那你發出去的信函應該不止這麼一封。結果——友人嫌你文士之道,沒來,倒是仇家不惜千裡奔波。對此,你有何感想?”
祈善無奈道“恨比愛長。”
願意為他千裡奔波的都是仇家。
他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青年文士聞言,笑得直拍膝蓋。
“這叫什麼?祈元良,這叫報應!”
祈善無法反駁,轉移話題“……你千裡迢迢過來,就是為了當麵嘲笑這個?”
青年文士衝他伸出手。
“還有討債。”
祈善厚臉皮道“你瞧我如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身上能抖出幾個子兒?”
青年文士一臉的不相信“你跟著沈君還沒混到心腹位置?過得這般窮酸?”
祈善“……”
他能說正是因為混到心腹位置,所以才過得窮酸麼?沈小郎君倒是不會短了帳下僚屬吃穿用度,但說揮金如土,出手大方,那真是一次沒有。祈善也不在意身外之物。
單身漢餓不死就行了。
趙家小娘子吃不懂這個瓜。
少年不好開口詢問,但她就沒這顧慮,小聲問青年文士“先生,你跑這麼遠,就是為了跟這人討債?他究竟欠了你多少?”
此問一出,青年文士與祈善都沉了臉,氣氛也不似方才那般“輕鬆愉悅”。
青年文士道“欠了我一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