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出門前還好好的,說是給舊主守靈,送其最後一程,為何回來卻失魂落魄,似陷入迷惘之界?欒信沒有回答,妻子也不著急,她深知枕邊人是沉默寡言的性格。
半晌,欒信好似才反應過來,輕聲道“主公帳下那些僚屬,文士之道挺有意思。”
妻子誤以為欒信是自卑。
“他們再厲害,吾夫也不弱於人!”
欒信搖搖頭“非是此意。”
下一句話嚇得妻子險些跳起來。
欒信睫羽低垂,斂下眼底千萬暗湧,道“她遲早會死於其中一個文士之道!”
遲早!
“郎主那些同僚如此危險?那沉君為何還用他們?”饒是同床共枕多年,也被枕邊人陰鷙神色嚇了一跳,“可要提醒?”
欒信這回沉默下去再沒回答。
妻子將他拉入屋內,用溫熱布巾敷那條跛了的腿“郎主何時能去官署上值?”
五六息過後,欒信才答“再過兩日。”
妻子歎氣念叨他。
“郎主今日又用了文士之道?”
她不知道欒信的文士之道是什麼,畢竟她隻是普通人,知道太多秘密會成為欒信敵人的突破口,但她知道欒信文士之道後遺症是什麼。那就是反應賊慢,那些上年紀的老翁老媼跟他一比都算才思敏捷、身手矯健。
欒信“不打緊。”
妻子卻無不擔心地看著他。
與此同時,顧池連夜至官署找祈善,一塊兒翻找出欒信的情報。大晚上擾人清夢,祈善沒給他好臉色。二人幾乎是抵著頭蹲在一塊兒,借一盞油燈,一目十行看完欒信麵試留下的內容,祈善調笑“欒公義?難得來一個隻禍害自個兒,不禍害主公的主。”
顧池道“你不覺得他挺神秘?”
祈善反問“何處神秘?”
顧池“有點兒像是含章。”
“像含章?”
“含章的文士之道弊端是錢,花錢越多,發揮的實力越強;他的文士之道弊端是施展之後反應遲緩,我覺得他在這裡含湖不明。遲緩?遲緩多久?時間是不是固定?有無一種可能,文士之道發揮出來的能力越強遲緩時間越長?遲緩的上限又在哪裡?”
祈善困乏地打了個哈欠。
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
哈欠還沒打完,便聽顧池推測“倘若遲緩的時間是一輩子,人不就死了?”
用主公的話來說,這不就是氪命?
弊端涉及命,文士之道就弱不了。
祈善哂笑“要不了一輩子,以文心文士的體質,不吃不喝七天就可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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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池翻白眼“你知道?”
祈善“當年差點兒這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