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救救我!救救——”
最後一個字沒有機會吐出口,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沉悶碎裂。戚蒼看著腳下炸開的血團和扭曲麵孔,抬腳一踢,將被踩爆的腦子踢到一邊。動作自然流暢,仿佛他踩碎的不是同僚的天靈蓋,踢開的也不是對方的半截身體,而是一件擋在他前進路上的垃圾。
戚蒼漠然道“無能之物。”
這詭異一幕成功讓對岸看傻眼。
江老將軍更是驚得拽了一小撮胡須下來,半晌憋不出一個字,還有人揉著雙眼,生怕這一幕是自己看花眼。然而,不管他們怎麼揉眼睛,眼前的景象都沒有一絲變化。
第二場的戰敗者,真被同僚踩爆腦子。
這、這可是十五等少上造啊!
戰敗之後竟被如此對待?
隨著驚嚇退去,一股陰寒湧上心頭。
他們再狠,兩軍陣前也乾不出這事兒。
噠、噠、噠……
伴隨著有節奏的步伐聲,戚蒼在江麵上站定,目光掃過還留在江麵的黃烈武將。
皺眉,抬手,一扇。
隨即發生一幕眾人都意想不到的畫麵。
幾十丈長的巨型手掌虛影憑空出現,驅趕蒼蠅一般將場上的武將扇飛出去。後者傻呆呆立在原地不閃不避,硬生生挨了這一下。速度之快,連武鎧都被摩擦出熱度了。
最後落在對岸,砸出半丈深的大坑。
戚蒼道“無乾人等,滾!”
這一手操作看得聯盟軍是鴉雀無聲。
戚蒼冷哼“隨便哪個,來送死吧。”
他的耐心可不多了。
抬手化出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劍尖墜地,他雙手交疊置於劍柄,雙眸迸發精光掃過聯盟軍,在某個位置的時候微微一頓。
嘖,意外發現啊。
看樣子,此戰也不是很無聊。
“十、十六等大上造——”
聯盟軍這邊還未來得及品嘗扳回一局的喜悅,便被戚蒼這一手操作打入了穀底。他們此前感受過蔣傲的威勢,以為十六等大上造也就這樣。強歸強,但沒強到殺不了。
江老將軍低聲吐槽了句“那位魏將軍倒是實誠,蔣謙慎果然是個走後門的!”
鬼知道同樣都是十六等大上造,二者區彆居然這——麼大!蔣傲他這是詐騙啊!
“難怪能被沉君割了腦袋。”
其他人也在內心抱怨蔣傲害人。轉念一想這個大水貨死了,火氣才小了點兒。
眾人的臉色比黃蓮還苦了幾分。
“黃盟主,如今該如何是好啊……”
“……派何人迎戰?”
“那可是十六等大上造啊,派誰過去迎戰不都是一個結果?唉,暴主鄭喬手中捏著庚、辛兩國的底蘊,吾等確實是輕敵……”
“難不成第三局要不戰而降?”
打了打不過輸了是一回事,沒打就認輸是另一回事,後者對聯盟軍士氣打擊太大。
一人問“那你能有什麼好辦法?”
根據戚蒼剛才小露一手來看,若上場的不是十五等少上造巔峰,怕是逃命都逃不及。還是說,第三局直接擺爛,隨便送一人上去送死?問題是誰願意上去送死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黃烈垂下的手死死攥成了拳。
吳賢這邊亦是歎息著閉上了眸。
他可不想白白送帳下寶貝去死。
黃烈身邊的玄衣武者邁開步子,上前請戰“主公,這一局不妨讓末將試一試。”
黃烈看著玄衣武者,舉棋不定。
眾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這位其貌不揚的武膽武者身上,他們對此人沒什麼印象,唯一的印象便是他總跟在黃烈身後。周身毫無武氣波動,乍一看好似一個普通男子。
吳賢猝然睜開了眼睛,見出列請戰的人是玄衣武者,緊繃的心弦微微鬆弛下來。
他對此人戒備良久,始終查不出對方底細,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看看此人能耐。
穀仁與吳賢有類似的念頭。
他們都一致認為此人極有可能是黃烈一直隱瞞的王牌,其重要性可能還勝過黃烈帳下的重盾力士。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倆人的眼光。見出列的是黃烈身邊親衛,便有沒眼色的開口“雖說是黃盟主親衛,但鬥將並非兒戲。這一局可關乎著聯軍士氣……”
玄衣武者並未理會陰陽怪氣的人。
兀自保持著請戰的姿勢。
黃烈這會兒被架在火上烤,聯軍也實在出不了人,無奈之下準備允了玄衣武者。
孰料,戚蒼突然發瘋大笑不止。
笑聲音波猶如漣漪,一圈圈向聯軍江岸席卷而去,聽到的士兵紛紛痛苦捂著雙耳。
“血!是血!”
最前麵的士兵發現掌心溫熱黏膩。
放下一瞧,入眼便是刺目殷紅。
隨著士兵紛紛防禦,情況才好轉一些。
戚蒼道“來得正好!”
此時,玄衣武者也似有所感,視線落到某一個方向,不知察覺什麼,童孔驟縮。
黃烈輕聲問他“發生何事?”
玄衣武者“來人了。”
黃烈正想問誰來了,便看到一道墨綠色光團拖著尾巴劃破天際,方向正是他們!
還未弄清楚情況,戚蒼騰空而去。
口中爆喝道“找死!”
一拳揮出漫天武氣,衝著來人撞去。
轟轟轟——
二者在半空正麵碰撞,迸發出的氣浪讓周遭雨水斷絕,形成一處真空地帶。自上而下的颶風衝著兩岸兵馬正麵湧來。慶幸雙方都有準備,第一時間豎起了各種屏障防禦。
如此這般,才免了人仰馬翻的窘境。
待光芒散去,隱約可見一人立在半空。
康時眨眨眼睛,莫名覺得這人熟悉。
屠榮先是蒙了一下,大叫。
“公西仇!”
來人居高臨下叉著腰。
“你全家才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