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掩護的目標群體越大,耗費越大,維係時間越短。作戰之時,便需要斥候施以輔佐,在有暴露危險的時候施展文士之道,在安全的時候全力行軍,直搗黃龍。
全速行軍之下,僅用了三日。
最震怒的,無疑是收到消息的黃烈。
“你說那支兵馬打出哪家的旗幟?”
斥候顫顫巍巍“沈氏大旗。”
屠龍局幾十支勢力就一家姓沈的。
“姓沈的,又是沈幼梨——這是五千兵馬,不是五千隻螞蟻,如何能接連躲過五重防線,悄無聲息出現在這裡?”這是黃烈最不明白的地方,瀆職成這樣得是奸細吧?
斥候半跪在地,汗出如漿,後背的衣料不知何時被汗水打濕,緊緊黏在肌膚上。
他連狡辯推卸責任的餘地都沒有。
慘白臉“標下失職,請主公懲處。”
黃烈又問“為首武將可有公西仇?”
辨認公西仇最簡單了。
紮著滿頭小辮子又眼瞎的就是他了。
此問一出,斥候將腦袋垂得更低“敵將之中,確有一人,酷似公西仇……”
黃烈望著吳賢兵馬方向,有些不甘。
若無沈棠插手,他和章永慶夾擊吳昭德,勝算極大,但沈棠援兵抵達,後續兵馬怕也在路上。此時開戰,能速戰速決固然好,怕就怕戰事膠著,讓沈幼梨捅了刀子。
最重要的是,黃烈有一部分兵力不在。
黃烈在這裡權衡利弊,吳賢那邊也熱鬨非凡,更是在趙葳抵達之後推向了高潮。
吳賢大營。
“爾等作甚?”
趙葳一聲暴喝,還不待旁人弄清聲音來源。她徒手捏斷軍杖,一腳踹飛行刑的兵。
崔孝厲聲道“大偉,回來!”
趙葳驀地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
環顧四周,麵色難看。
大軍順利跟吳賢兵馬前哨聯係上,吳賢得知大喜,當即派人去接崔孝等人。趙葳一開始老老實實跟在他身邊,期待跟老父親趙奉見麵的場景。誰知就看到趙奉被杖打。
這一幕讓她腦子嗡的一聲,怒火中燒。
理智下線,她在身體本能驅使下捏碎了軍杖,踢飛了行刑的兵,擋在趙奉跟前。
這一幕不止其他人傻眼,趙奉也懵了。
此刻的他很是狼狽,脫去上身武鎧,袒露胸背,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還在淌血,他本人亦是發髻微亂,臉色冰冷。脊背有數道木杖重擊後的紅痕,一些肉還爛了。
以趙奉如今的實力和名聲,說句難聽的,哪怕他性騷擾主公吳賢或者主公的妻妾,都不至於大庭廣眾之下挨這頓軍杖!
偏偏,這一幕就在趙葳跟前發生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
吳賢帳下諸人還未說話,倒是趙葳背後的趙奉開口“軍營重地,豈可兒戲?”
趙葳麵上褪去血色。
她視線對上遠處神色森冷的吳賢,不遠處還有幾張熟悉的叔伯麵孔,她張了張口。
身後崔孝又道“大偉,回來。”
聲音雖嚴厲,卻是為了維護。
趙葳咬緊慘白的唇,雙手抱拳,衝吳賢告罪領罰。她若回去,以兩家合作的緊要關頭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此事因她衝動而起,她當然要為此負責,不能再讓長輩們收拾爛攤子了。吳賢當然不會罰她,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他自然要給沈棠幾分薄麵。
“你這小子,為何要出來阻止行刑?”
趙葳反問“趙將軍所犯何事?”
吳賢道“延誤軍機,殘害同僚。”
趙葳心下一愣,對方說的是她的爹?就她爹那個受氣包的本性,還能殘害同僚?
她迷茫扭頭看著趙奉。
“大偉,你下去。”趙奉神色間並無一絲悔意,但也沒有一絲被冤枉的憤懣。坦然自若,看得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奈何趙葳腳下生根“趙將軍……”
吳賢問她“你與大義是何關係?”
趙葳打斷杖罰,這事兒往小了說就是粉絲不忍偶像被打,一時激情出手,但往重了說也是破壞兩家關係。吳賢也沒準備鬨大。
但他沒想到,趙葳身上埋著“炸彈”。
崔孝“大偉是趙將軍之女,見生父被杖責,情急之下失了分寸,請吳公見諒。”
沈棠沒阻止崔孝帶著趙葳,崔孝便試探了沈棠的態度——趙葳作為親衛跟在他身邊行走,勢必會碰見趙奉還有熟悉趙葳的一眾叔伯。本身存著身份性彆暴露的風險。
沈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衫。
裙子上還有無晦特地畫的花樣刺繡。
你看我像是準備隱瞞的意思?
以前大家夥兒都不信她的性彆,加之此事對她也有利,沈棠乾脆由著他們誤會。
現在她都站穩腳跟了,還誤會下去?
穿個美美的小裙子還被誤會女裝大佬,多憋屈?她準備借著這機會,徹徹底底攤牌!她,沈幼梨,如花似玉好一個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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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天熬夜,遭不住了,二陽之後,確實感覺心臟比以前反應大。今天下午睡著睡著突然驚醒,動一下,感覺左邊肋下有點異樣。一直補覺補到自然醒,大概晚上六七點,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