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必是康國傳出來的!
意圖十分明顯,就是搞他們心態!
“查,派人查清楚!”
不曾想角落幽幽傳來一道聲音。
“消息若假,不就意味著先鋒斥候全被收買滲透?如此,爾等還在這裡打什麼?”
說話的人是一向不喜歡摻和的公羊永業。
他畢竟是十九等關內侯,無人敢當麵放肆,連火燒屁股的盧國眾人也忍下了火氣。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公羊徹侯明鑒,眼下什麼時節?早過了春耕,再有一段時間就能收獲,庶民就算生亂也會捱到收割之後,怎麼可能現在就被永生教叛徒鼓動?”
公羊永業先是讚同點頭“你這話是有道理,時間是不對,但——將軍可有想過一種可能,即將收獲的田地跟他們沒多少乾係呢?”
不是自己的田,怎麼糟蹋都不心疼的。
盧國幾人都要急瘋了。
脫口而出“怎會沒有乾係?”
公羊永業似笑非笑看著對方的眼睛,那雙眼睛並無悲喜而是一種近乎冷漠的顏色。
他反問“當真,沒乾係?”
短短五個字,落在耳中卻如平地響雷。
在場不少人都被震得渾身發麻,某種說不出的心虛與後怕蔓延心頭。明明隻用回應“無乾係”三個字就行,某些人想要張口卻發現口舌似被人灌了鉛水,怎麼也張不開。
公羊永業平靜補上一刀。
“記得多年以前,西南地界山多水多地少,耕地不多,開墾艱難,每逢颶風季節,水患頻繁,作物更難生存。幾十年來,情況稍有緩解,但庶民能耕的土地越來越少。”
說是庶民,倒不如說是沒房沒地的流氓。
為了活命隻能一邊給人當佃戶保證基礎生存,一邊耗費精力去開墾屬於自己的地。
開荒十幾畝土地可能要耗費一個家庭一個代人的心血,而掠奪它們卻隻用耗費幾天功夫、一點兒心思。以家庭為單位的開墾土地速度,哪裡抵得上本地大族收割的速度?
田地跟庶民無關。
土地的產物自然也是如此。
公羊永業說了大實話,但落在一些人耳中卻比燭火烘烤過的銀針紮著還疼,仿佛麵皮都被撕下來丟在地上踩了幾腳。若是普通人這麼說,早死八百回,奈何眼前這位能讓他們原地死八百回,他們隻能將不甘怨毒都咽回肚,更有人覺得心痛不解和濃濃委屈!
捫心自問,他們可不是惡紳之流。
也未曾將人逼到絕路。
他們將名下田地租借給農戶,抽取一定比例農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天底下哪有白白給彆人耕的土地?這一部分是租金啊!至於納多少稅,剩多少糧,這與他們何乾?
活不起?
該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偷懶不夠努力!
付出多少努力才有多少回報。
三歲小兒都知的道理,刁民竟不知?
公羊永業見狀也不再多言。
永生教信眾反叛,這事兒跟彆人有無關係不提,反正跟他是沒有乾係的。要不是這群狗屁倒灶的東西不給人留活路,誰願意反呢?
羅元看著眾人臉色也沉默。
此前說過,永生教不少高層信眾就是本地大族出身,他們入教也不是相信教義,純粹是入教之後能更輕鬆管理治下“信徒”。他們發現管理這群信徒可比糊弄庶民簡單。
佃戶信徒要繳納的何止是秋夏兩稅租金?
作為信徒還要繳納供奉呢。
這些收益自然沒落到永生教教主手中,全被各地所謂供奉巧立名目收走。這些供奉脫下假皮,內在還是同一批人。層層加壓下來,即便是年頭好的時候,也剩不下口糧。
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
還是知道,但不以為意?
隻要還活著沒餓死就不用操心?
不論消息真假,罪魁禍首不是永生教就是沈幼梨!總之,不會是他們中任何一個。
戚蒼因為垂釣沒來,晚一步收到消息。
他咂舌“這日子一年重複一年,年年如此,怎麼早不反晚不反,現在突然反?”
要說這裡麵沒有康國手筆,他不信。
沈·烏有·棠先是瞥了他空蕩蕩的魚簍,隨口答道“大概是以前沒人告訴他們已經站在懸崖邊緣吧?有人喊了一聲,他們就都看到處境了。再退一步就真粉身碎骨。”
橫豎都是死,光腳還能怕穿鞋的?
戚蒼道“開口這人缺德。”
“缺德?”
戚蒼意味深長看著她,嗤笑“如何不缺德?西南諸國盟軍主要兵力都被拖在這裡了,國內能抽調多少人去平叛?不能快速平叛,田地荒蕪無人收割,今年不知會餓死多少人。這麼多業障,也不知背後的人扛不扛得起。”
殊不知,戚蒼的擔心也是聖子的擔心。
真正起事之前,她就憂心。
【若不成,屆時罹難之人足有百萬!】
一想到這麼多人會因為自己間接被害死,她也於心難安。這些信徒繼續渾渾噩噩,好歹能苟延殘喘,若是清醒,回頭真死了咋辦?
【聖子殿下不用仿徨,隻用追隨真神腳步。】崔孝淡聲道,【神,會降下甘霖。】
這一仗還想拖到過冬呢?
(**)
無界和俠客真是偉大發明,單刷出周年掛件了
p(上周掛機刷了六十多次沒出,今天閒著無聊一邊掛機一邊看同人文一把出,隻能說有些老頭彆太愛了。)
pp上一章的地獄笑話在於,提出它的翟樂以及答應下來的棠妹都沒打算徹底守諾,相當於默認咱們前半場效仿光武皇帝,兩不疑,下半場人均司馬懿背刺,各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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