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抬手“此事與我無關。”
花魁娘子笑而不語。
沈棠掩在袖中的手收攏,指節繃緊。
康時查得很仔細“牛仲。”
嗯,人員挺整齊的。
女兵往她嘴裡塞了布“帶走1
對方見屋內烏泱泱一群人,濃眉倒豎,按下刀柄“再說一遍,男左女右站好。”
“牛仲?這名字倒是像模像樣。”因為文化程度太低,庶民的名字基本都是瞎齲
國主和臣子一起逛花船被抓。
說得通俗一些——
“掮客?並無。”
花魁娘子舌頭舔了舔唇角淡淡血腥。
褚曜掏出兩枚沉甸甸、金燦燦的金子。
女子腿骨還遭受了鈍器擊打。
那個嗜賭如命的男人一口答應。
折衝都尉垂得更深“末將遵命。”
沈棠嘴角微微一抽,睜眼說瞎話找補。
笑問道“另有目的?”
“此事若成,同樣少不了花魁娘子的好處。”沈棠可是麵對百官打架都能淡定自若的人,哪裡會被花魁幾句話詐出來?她淡定一揮手,立在身側的賬房有眼色掏出錢囊。
那些鬼若是活人扮的,亂葬崗肯定有藏人的地方,再不濟也能找到大量活人活動的痕跡,說不定會有線索。怕就怕,那些鬼是言靈偽裝的,那真是風過無痕,毫無線索。
顧池道“墓中是個女子,看屍骨情況,年紀應該在十七八上下,枕骨、顳骨、肩胛骨、鎖骨、肋骨分彆有不同程度的裂痕,腰椎這邊還有一把刀,顯然是遭人謀害。”
而且——
花魁娘子原先也是良籍。
康時道“打聽到的消息說是司閽的家人托夢,他便買了大量紙錢,燒給對方。”
|`
關於查案,估計不太理解為啥棠妹會出馬。
沈棠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臥槽,他們把起居舍人忘了!
沈棠“……”
沒問題就是沒有線索。
花船願意出高價。
“牛二是不是有個瘋婆娘?”
“典妻埃”花魁娘子笑得嫵媚風流,有些男人出不起聘禮,便去租妻,租妻的價格僅有聘禮兩三成。待租賃來的妻子給自家生下孩子,妻子就要回到原先的丈夫身邊。原先丈夫典賣妻子換取收益,之後的丈夫用租妻傳宗接代,“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沈棠抬眼看著花魁娘子。
女兵沒理會她的話,揮手“帶走1花魁娘子叱罵“你敢?”
沈棠愈發肯定這個掮客在蹲自己呢。
一雙鳳眸微微眯起,紅唇輕啟,用甜膩中帶著蠱惑的腔調在她耳畔輕語“女君未識得人間風月滋味便守寡,當真可惜。”
花魁娘子咯咯笑道“咱這裡可是人間風月最盛之地,總有些外人不知的門道,女君無需這般緊張,反顯得奴在輕薄您。”
換而言之——
這會兒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
糧食被官員貪汙反而是最理想的結果,否則不管是被哪個鄰居搞走了,問題都非常非常嚴重。
沈棠隨口問了一句“司閽叫什麼?”
為首的是個容貌陌生的女兵。
沈棠湊上來,伸脖看熱鬨“這是?”
沈棠道“這是給娘子的茶水費。”
“你們在驛站有無碰到掮客?”
說話間,花船突然大幅度晃了一晃。
腦中不由得浮現此前掮客的話。
其他官員渾身僵硬,表情裂開。
不過,男人在一次醉酒透露了口風。
起居舍人被點名,抬頭看看沈棠,再看看幾個同僚,抱著巴掌大的書簡背過身,繼續寫寫畫畫,完全不給沈棠幾個麵子。
為了讓沈棠心裡好受一些,花魁娘子也主動說了一些自己身上的悲慘往事,挺慘。
一開始棠妹是派了七衛兵馬配合刑部去捉拿,但她後來臨時改了主意,因為這樁事情很大。
就在幾個官員想擼袖子暴揍起居舍人,強迫對方改寫內容的時候,大牢這邊來人。
“主公怎知道?這個牛二確實有一個婆娘,街坊鄰裡說此人神誌不清,平日瘋瘋癲癲到處傷人,見人就咬,有一次將人耳朵都咬了下來。牛二的婆母便將兒媳鎖在家中照顧……這些都是鄰裡的話,但深入調查卻發現證詞跟實際有些出入,臣判斷,此女此前並不瘋也不傻。”康時繼續道,“有個鄰居曾說此女雙手纖細白淨不似農家人……”
沈棠摩挲著茶盞“牛二?”
養尊處優,處處被人照顧。
走到門口停下來,又想起沈棠幾個,補充一句“還有這幾個,也全部帶走1
幾個臣子“……”
如果沈棠這個國家能穩定傳承幾代人,後世之人便能看到一段開國皇帝跟大臣一起逛花船被掃黃打非的記錄,這是要釘在野史恥辱柱的節奏。想到這裡,她的頭更痛了。
女兵利落一巴掌扇在花魁娘子的臉上。後者沒想到對方來這一出,臉歪到一邊。扇了人,女兵又一字一句道“自甘下賤。”
花魁娘子素手支著下巴。
花魁娘子說著,抬手將肩頭衣衫脫去。
沈棠並無意外“死了才正常。”
沈棠坦誠地道“實不相瞞,私以為,坤州初定一年有餘,各地百廢待興,遍地皆是商機。便打算趁著其他糧商沒反應過來之前,先將此地糧食吃下。隻要經營得當,日後紅利無數。我一個丈夫新喪不足兩月的白身,縱有萬千身家,也苦於沒攀附高門的路。國主雖允許商賈入仕,但這條路何其崎嶇?為此,付出一些代價也是理所應當。”
話未說完,沈棠聽到一聲響亮掌摑。
沈棠哂笑“官署司閽買那麼多紙錢?”
棠妹現在私下調查是為了確信是哪種情況。
單純貪汙,直接大刀闊斧乾就行了,照著名單全部乾了。但如果有彆國勢力滲透進來,會打草驚蛇。
s棠妹的運氣,大家都知道伐,所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