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同行的除了褚傑和褚曜,魏壽、魏壽他夫人蕊姬以及夫妻倆的幾個孩子。蕊姬跟褚曜是一個村子出來的,若父母墓地尚在應該挨得近,順道拜一拜。魏壽這個戀愛腦純粹離不得他夫人,更不放心蕊姬和褚曜一道,而夫妻倆的孩子,則是魏壽強行拉過去的。
他要在褚曜這個孤寡人士麵前秀一秀夫妻恩愛、兒女孝順的成功人生,膈應褚曜。
墳墓,自然是沒找到。
亂世之下,挖墳發財的人可不隻是各地軍閥,掘墳主力以民間散戶為主——活人都要活不起,死人還想在地下安穩?這些人掘墳可不隻是為了陪葬品,哪怕墓主人是普通人,他們也會掘墳,扒走墓主人身上衣服。
這也是為什麼路邊屍體多赤裸。
隻要是能蔽體禦寒的衣服,那就是有價值的,活人都穿不夠,哪裡還輪得到死人?
幼年住過的村落也成了廢墟,荒草叢生。
蕊姬一聲輕歎。
用她做給先人的衣物立了幾處衣冠塚。
褚曜對此並無太多感觸。
褚傑拜墓回來,情緒也低落。
而沈棠得知這些事情,命人在褚國原址搜集那段時間的書籍資料,還真讓她湊到了不少有意思的書簡。有一家本地富戶貢獻的書籍最多,驚喜的是其中還有一些褚曜相關內容。儘管篇幅不長,但也能透過隻言片語,看到一個意氣風發、嫉惡如仇的少年郎。
更珍貴的是裡麵還有他揚名之戰。
看得出來,褚曜少年確實激進大膽。
“什麼樣的老師,就能教出什麼樣的徒弟。”從時間推算,林風和烏州軍這會兒都快抵達逐月關了,截糧一事已是箭在弦上,自己阻攔也來不及,隻能耍笑一句,“你也不怕令德有個三長兩短?平日看你將她寶貝成眼珠子,時時看護,這會兒真能放心?”
林風若出事,對褚曜而言不啻於喪女。
褚曜道“令德比我當年細心。”
當年還稚嫩的樹苗,早已長成參天大樹。他認真道“主上,你一定會為她喝彩。”
“我從不懷疑這點。”
縱使心中擔心,如今也隻能選擇信任。
其實,沈棠也屬於關心則亂。
隻要是見過當年褚曜的人,例如魏壽和褚傑,他們都不懷疑若是如今的林風去到北漠之戰碰上彼時的褚曜,褚國三傑怕是要換人。
跟同時期的褚曜相比,林風更加出色。
林風獲悉糧線情報就想給北漠一個大大的驚喜當做此戰開端,褚曜能答應這麼痛快還是魏壽幫忙說情。也許是因為魏壽孩子多,不稀罕,所以他的教育方式簡單又粗暴。
脫離主力,率兵借道逐月關截糧怎麼了?
風險大,風浪大,但收益也大啊。
你這個‘褚國三傑’的名號不就這麼打出來的?名聲大得辛國都忌憚你,暗中搞了你一把。你都行,你徒弟怎就不行?她也是二品上中文心,學識、眼界、天賦比你差哪裡?誰揚名不是冒著莫大風險的?陣前衝鋒的兵卒想要拿到‘先登’功勳,那就要衝在最前,跑得最快,殺得最多,還得活到最後!
跟隻有兩根苗苗的褚曜不一樣,魏壽的孩子多,一個個又皮實,隻要不是死了,摔摔打打多正常?不頂著風險,怎麼在年輕一輩脫穎而出?還是說褚曜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見魏壽說話越來越渾,褚曜叱罵兩句。
最後還是答應了林風。
不過,他也讓林風立下了軍令狀。
林風欣然應允。
看著意氣風發的林風,褚曜心中五味雜陳,醞釀的千叮萬囑也全部揉碎化成一句。
令德,一定要平安歸來。
屆時,為師為你擺慶功宴!
林風道好,徒兒等著。
沈棠命人密切關注逐月關那邊的消息。
主力兵馬休整了大半日。
第二天一早,沈棠便召眾人議事。
雲達和龔騁的動作給她提了醒。
與其被動等待敵人打上門,倒不如主動出擊給他們一點教訓。不趁著北漠還未集結完畢的機會出手,難道要等他們立穩腳跟、吃飽喝足、全副武裝?嗬,來而不往非禮也!
逐月關。
一支兵馬在此地稍作休整就悄悄出發。
他們全部扮做了北漠人士。
為首的大漢渾身不適應地扭動胳膊。
此人便是蘇釋依魯。
林風就在他身邊。
“怎麼,身上爬蟻蟲了?”
蘇釋依魯這陣子習慣林風冷淡的語調,至少不會像之前聽到就冒火“不習慣。”
北漠跟十烏……啊不,烏州,習俗有很大不同,衣著方麵也是,蘇釋依魯不習慣。
林風露出一瞬的無語。
淡聲道“不習慣也忍著!”
蘇釋依魯根本忍不下去。
他本是彪形大漢,視野廣闊,隨便一掃就能看到眾人的頭頂,如今莫名矮小,還是被林風用詭異手段弄成這副鬼模樣,他能安心習慣就怪了。他習慣以己之心度人之心!
自己恨著林風,林風對自己會沒防備?
“你用的那個是什麼?”
林風分出心神回答“蠱蟲。”
蘇釋依魯露出嫌惡忌憚的表情,扭頭觀察四周“你怎麼保證咱們身份不暴露?”
林風望來“你有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
“有錢能使鬼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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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標題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