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此次趙懷穀帶著妻子和女兒來蘇鐵家做客,明著說是見見老同學,歸根結底,還是來替女兒相親的。
畢竟女兒趙菲菲已經到了適婚年齡,身邊也沒有合適的人選,聽說自己這老同學居然從臨江混到了金陵,他還以為對方有了起色,就想著過來看看,結果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情況。
就不說二人連個像樣點的工作都沒有,最關鍵的是,一家三口居然擠在這連電梯都沒有的老破小裡,這要是讓自己女兒嫁過來,怕是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那些他也就忍了,因為想在金陵這種寸土寸金的城市買房,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最無法接受的是,蘇鐵二十幾歲的人,竟然在家裡當家庭主婦。
看著對方那圍裙鍋鏟,還樂在其中的樣子,他便忍不住一陣搖頭,心中更是忍不住暗自盤算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女兒嫁給這種沒出息的貨色。
而坐在一旁的黃娟母子倆雖然沒說什麼,但顯然也是同樣的想法,尤其是趙菲菲,更是已經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她寧願單身一輩子,也不可能嫁給這麼一個,成天隻知道窩在廚房的小男人。
“蘇鐵是吧,我們你就彆擔心我們了,本來我們也沒打算留下吃飯,就是過來看看,待會就走。”短暫寂靜,趙懷穀揮手道。
“剛才電話裡不是說了,要來家裡吃飯,怎麼現在又要走,是不是擔心家裡的菜不合胃口?”聽到趙懷穀有離開的意思,蘇忠亮臉色不由一變。
趙懷穀乾咳一笑,連連揮手道:“沒有,正好公司還有點事,要我馬上去辦,就不麻煩你們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蘇忠亮的肩膀,便要起身離開。
見狀,蘇忠亮有些不悅,抱怨道:“你這什麼公司,怎麼這麼忙,連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嗎?”
“忠亮,哥們兒我現在可是在江北顧氏集團上班,不是你們那年收入不過幾百萬的小公司,成天屁事沒有。”趙懷穀不屑道。
“顧氏集團,是做什麼的,我怎麼以前沒聽說過,公司規模很大嗎?”蘇忠亮撓了撓頭。
他性格沉悶,平時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江南省本地的那些企業,他或許還知道一二,除了江南省,他便知道的極少了。
“連顧氏集團都不知道,那是江北顧家的產業,旗下有很多公司,比如現在玉石界的龍頭暖玉軒,餐飲業的江南客,都是顧家的產業。”趙懷穀連連搖頭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訕笑道:“忠亮,不是我說你,平時多出去長長見識,連江北顧氏集團這種商界巨鱷都沒聽說過,真不知道你怎麼混的。”
“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麼暖玉軒,我好像有點印象,記得前些天,暖玉軒的顧總來過我們家。”蘇忠亮摸著腦袋,遲疑道。
“你說暖玉軒的顧總來過你們家?”聽到蘇忠亮的話,趙懷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剛喝進口中的茶水,差點噴出來。
由於顧家以玉石行業起家,而暖玉軒的營收額,又在顧氏集團占據重要地位,所以暖玉軒一直都由顧順昌本人執掌,因此能被稱為暖玉軒顧總的,隻有顧順昌本人了。
此等人物,哪天不是席不暇暖,恐怕連休息時間都沒有,怎麼可能來這麼一個小人物家裡。
略一遲疑,他才忍不住搖頭道:“忠亮,幾年沒見,你現在怎麼也變的不老實了,居然也學會吹牛了,不過要我說,你這牛吹的可真是不太行,太假了,真是太假了。”
“我沒有吹牛,顧總的確來過我們家,當時他就坐在你那裡。”蘇忠亮趕忙反駁道。
“好,好,顧總來過你們家,就坐在我這裡,你說黴國總統來過你們家,我都相信,行了吧?”趙懷穀很是不耐煩道。
說著話,不等蘇忠亮回應,他揮手道:“行了,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廢話了,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趙叔叔,其實我爸他……”
“蘇鐵,你爸吹牛的確不對,但你也要體諒體諒他,誰讓他一輩子混都不如我,如今想用吹牛,給自己掙回點麵子,大家也能理解。”趙懷穀抬手將蘇鐵的話打斷。
接著,他很是認真的望著蘇鐵,語重心長道:“小夥子,你可要爭點氣,彆走你爸的老路,一輩子被人看不起。”
他看似是在勸誡蘇鐵,實則卻是有意趁機嘲諷蘇忠亮。
二人小時候同班同學,由於對方比他成績好,一直是他父母拿來訓斥他的理由。
如今看到對方混的遠不如他,縱然此番白跑一趟,他心情仍舊是極為舒暢。
“忠亮,你們就不用送了,我們先走了。”頓了頓,趙懷穀才繼續道。
說完,不等蘇忠亮回應,他回頭跟妻子女兒示意了一眼,便直接起身往門外走去。
“狗眼看人低,真是狗眼看人低。”看著趙懷穀一家三口的身影消失在視線,早就忍無可忍的李桂蘭,立刻破口大罵起來。
為了招待趙懷穀一家,她一大早就向公司請假,又是買菜,又是準備水果零食,結果對方來了沒幾分鐘就走了。
最關鍵的是,從頭到尾對方又是品頭論足,又是對她夫妻二人各種挖苦諷刺,著實令她窩了一肚子的火。
也就是礙於丈夫的麵子,否則她剛才就罵出了聲。
看著李桂蘭那一臉怒氣衝衝的模樣,蘇忠亮歎了口氣,苦笑道:“怎麼樣,我早就說了,趙懷穀的女兒,可不是那麼好娶的,你就是不信,現在怎麼樣?”
“嗬嗬,他想嫁,我們家蘇鐵還看不上他,什麼東西。”李桂蘭哼了一聲,接著轉身便往臥室走去。
看到這景象,拎著鍋鏟站在一旁的蘇鐵,不由一臉茫然。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僅僅隻是去廚房做了幾道菜,結果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爸,什麼情況。”遲疑了一下,蘇鐵才忍不住低聲問道。
“沒什麼,你媽剛才不是總結過了,狗眼看人低。”蘇忠亮揮了揮手,隨口回道。
其實作為多年的老同學,趙懷穀的性格,他太清楚了,因此無論對方做出任何事,說出任何話,他都能坦然麵對,對他來說,剛才的事,實在很微不足道,完全無需放在心上。
略一沉吟,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忙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你在蜀州學了幾道拿手菜,我來看看怎麼樣,要是好吃,回頭叫你爺爺和你外公他們過來嘗嘗。”
接著,他忙起身,摟著蘇鐵的肩膀,便往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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