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
這裡是一處風景秀美的陵園,許多植被栽培得相當巧妙,花草樹木結合相得益彰,是一處難得的陵園。
當然,死人是看不見這裡的美景的。
這些東西當然是修出來給活人看的。
若是每年去拜訪自己家中已故的長輩,看見滿目瘡痍,誰心裡都不會好受。
在陵墓的某個隱蔽小土坑裡,一男一女正在手忙腳亂地縫屍。
“宗先生,原本我以為你隻是沒有藝術細胞,但現在我必須得在你的標簽上再加上蠢蛋兩個字了。”
“為什麼,廖小姐?”
“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將p博士的小腿縫在他的胳膊上?”……這是小腿嗎,可是它沒有腳哎?”
“可惡!腳被你切下來了啊混蛋!”
“對不起!!”
看著眼前這模樣怪異的屍體,宗海生感覺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從小極其厭惡藝術,也確認自己在這方麵完全沒有天賦。
畫畫隻會畫火柴人的他,怎麼可能完成縫屍這樣繁瑣且需要一定人體辨彆能力的工作?
宗海生歎了口氣,放下了手裡的針線。
廖紅橋瞟了他一眼,道:
“怎麼了,宗先生?”
宗海生捂著頭道:
“廖小姐,我大概是不中了。”
“如果我繼續做下去,恐怕隻會加重你的工作量罷!”
廖紅橋呼出口氣:
“算了,我自己來吧,你幫我去外麵看看,如果瞧見了z市軍方來人,你就立馬學貓叫一聲。”
宗海生‘嗯’了一聲,拍了拍手上的泥巴,從這個土坑裡跳了出去。
但沒走幾步,他便停下了。
“廖小姐……”
宗海生的聲音帶著僵硬,但忙著縫屍體的廖紅橋並沒有聽出他聲音之中的不對勁。
“怎麼了?”
廖紅橋頭也不抬地問道。
宗海生望著抵在了他眉心無比鋒利的唐刀,吞了吞口水:
“如果……如果來的人的不是軍區的人,我,我需要學貓叫嗎?”
廖紅橋皺眉:
“隻要來人,你就叫一聲。”
沉默了半秒。
宗海生:“喵。”
廖紅橋身子忽地一怔,猛然抬頭,這才看見了趙一那張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笑容的麵容。
“是你!”
廖紅橋驚呼一聲。
砰!
宗海生哎唷一聲,被趙一一腳踹進了土坑。
“這是誰的屍體?”
趙一收起了刀,笑著問道。
廖紅橋嘴角抽搐了一下:
“軍方的人。”
“什麼名字?”
“米……米田共。”
哧!
趙一手中的刀沒有絲毫阻礙地刺入了宗海生的後背,穿胸而過!
冰冷的刀鋒貼著心臟穿過,隻要趙一輕輕一動,那些重要的血管就會在一瞬間全部斷裂!
宗海生感覺到自己無比貼近死亡,不敢輕舉妄動。
但他現在的姿勢很尷尬。
被趙一踢入土坑,他趴在了地麵上,因為剛才想爬起來,所以屁股撅得很高。
這本不是一個尷尬的動作,但尷尬的是旁邊站著兩個人。
“趙一大哥,容我插一句嘴……”
宗海生喘著氣。
“我非常迫切地想要放平我的屁股,可否給我一個機會?”
趙一瞟了他一眼:
“可以。”
宗海生緩緩放平了自己的屁股,像爛泥一樣趴在了地上,臉上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死沒什麼。
他不是很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