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啊峰子!愣著乾什麼!”
“你們吃吧,我不太餓,出去坐一會兒。”
“你早上就沒吃,午也不餓?算了,不管你了。”豆芽仔說完,便低頭啃起了燉肘子。
時值正午,今天天氣很好,我出來酒店,坐在台階上抬頭注視著太陽。
陽光很刺眼,刺眼到我忍不住伸手去擋了一下。
“怎麼,是飯菜不合胃口?”
我說吃不慣。
計師傅走來也坐在了台階上,他笑著說:“不能吧小項把頭?這掌勺大廚可是我們專門從山東請來的五星級酒店大廚。”
我緩緩吐出一口煙說道:“計師傅,雖然咱兩差著輩分,但我一直打心眼裡尊敬你,年前咱們還在鬼崽嶺一同經曆過那些事兒,你為什麼要瞞我?”
“嗬嗬,你說什麼傻話呢小項把頭!我有什麼事兒瞞著你了?”
“洛姨的事兒。”
計師傅表情定格住了,隨後,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我問:“怎麼?你不是說沒事兒?”
計師傅沒說話,他起身就走。
我急了,攔住他大聲說:“我想知道!你得把事情告訴我!田哥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一旦洛姨出了事兒!這個世界上誰還能約束得了他!”
我說的沒錯。
田三久心裡一直存在著反社會人格,他心底裡,什麼東西都不怕。
想想.....當初在鬼崽嶺,他直接把小賣部老板娘女兒活埋了!那女的才剛剛上大學,她本人跟我們算是無冤無仇,此外還有好幾個案例。
這麼多年沒出大問題,就是因為洛袈山平常對他的約束管教。
洛姨就像一把大鎖,在鎖著田三久!
而一旦她出了事兒,那這把鎖就相當於自動打開了!誰還能管得了他!
彆看田哥現在很安靜,那可能是暴風雨即將到來前的片刻寧靜。
計師傅低著頭不吭聲,我心裡來了氣,也顧不上尊老愛幼了,用力推了他一把。
計師傅後退兩步,他慢慢抬頭,臉色凝重說:“知道這件事的總共就那麼幾個人,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他媽彆管我怎麼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
我之前其實心裡也不太確定,但當看到計師傅的說話態度,我已經確定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我車裡說。”
進到車裡,計師傅直接卡塔一聲鎖了門,他轉過頭來,眼框已經紅了。
“洛姑娘早就在醫院確診了,是ru腺癌,而且半年前就已經到了晚期,上次我們把頭連夜開車從洛陽趕回來,就是因為.....因為她發病了。”
我聽後感覺如晴天霹靂!大腦一片空白。
計師傅調整心情,深呼吸說:“你也知道,那段時間我們把頭需要很多錢,他答應去洛陽幫你們,有部分原因也是為了錢,市麵上一九幾年的安宮牛黃丸,幾乎都被我們把頭買光了!全靠那東西吊命著!”
我怒聲咆哮:“早乾什麼去了!辦什麼婚禮!住院治療啊!化療啊!還有一點希望就不能放棄!”
“我們根本就沒放棄過!一直在想辦法!”
計師傅聲音也提高,跟我紅著眼大喊:“醫生說這個病是家族遺傳!所以洛姑娘才說自己不能要孩子!我們都不知道去了多少家醫院了!我老計跟著把頭出生入死幾十年了!什麼大場麵沒見過!但我就是沒見我們把頭哭過!”
“就算被人用槍頂在腦袋上!他都不帶眨眼的!”
“那段時間隻有我知道!把頭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裡不見人!他哭了!我聽到了!”
“你知不知道這場婚禮是怎麼一回事兒!”
“是我們把頭一定要辦的!這是給洛姑娘的名分!往後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在辦第二場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