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顗疑惑道,“哦?此話何來?”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趙素箋的目光,緩緩移動到了劉沁和劉瀚身上,眼神十分玩味,大家都是聰明人,打眼一看,便曉得了趙素箋心中算盤。
的確,劉沁和劉瀚,是當下最適合的人選。
劉懿的一係列先手棋速度極快,牽製苻文中軍、偷襲陽樂渡口、降服‘二劉’、整軍備戰、出兵陽樂城,一係列工作僅在一夜完成,可謂一氣嗬成,再加上保密工作做得極好,直到這個時候,秦軍恐怕都不知道劉沁和劉瀚反水的消息。
所以,讓劉沁和劉瀚去給秦軍送假密件來迷惑對手,是最合適的人選。
劉沁和劉瀚倆人瞧見趙素箋的眼神,差一點嚇尿了褲子。
兩人目光躲閃,身子一個勁兒往後躲,昨夜過後,他們隻想置身事外,並不想蹚這趟渾水。
趙素箋一改溫柔,銳利的目光從深邃的眼眶中射出,“看兩位的樣子,十分不樂意為大漢效力嘛!”
此話一落,趙素箋周邊的將校們,紛紛露出了濃烈殺意。
趙素箋這尊帽子扣的夠大,大到可以讓趙素箋直接當場誅殺兩人。
劉沁和劉瀚也不傻,倆人已經是叛國之賊,還指望著劉懿能在天子麵前遞兩句好話保下一名呢,在這個時候得罪平田軍的高級將官,先不說會不會被當場砍成肉泥,至少這並不是明智之舉,甚至堪稱愚蠢。
所以,當趙素箋此話一出,劉沁和劉瀚唯一的選擇,便是老老實實去秦軍大營送情報了。
想到此,劉沁趕忙上前,半跪在地,對趙素箋苦笑道,“既然趙將軍垂青,那我兄弟二人願為驅逐秦賊,貢獻微薄之力。”
趙素箋側過臉去,看都不看劉沁,“去吧!成了,萬事大吉,輸了,你們自求多福。”
劉沁和劉瀚露出了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拿著假密件,灰溜溜奔往拓跋寔的大營去了。
劉沁和劉瀚走後,郭遺枝走到趙素箋身側,“趙公子,我有一事,還請趙公子答疑解惑。”
對於劉懿身邊的重要謀臣,趙素箋還是給了十足的麵子,他謙虛道,“都是江湖兒女,草莽出身,談不上答疑解惑,互相交流罷了。”
郭遺枝也不謙讓,便笑道,“既然我等乃牽製敵軍之用,那麼,帶上千餘人馬廣立軍旗、虛張聲勢不就行了?淩源伯何必給我等萬餘精兵呢?”
趙素箋微微輕笑,“兵法有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若城東秦軍露出破綻,或者有其他變故,我等還是要”
郭遺枝輕輕一歎,“一封信,也不知道能拖住秦軍多久。”
“拉大旗作虎皮!能拖多久,就是多久。”趙素箋轉頭看了看身後林立的旌旗,眯眼道,“大不了,和城東秦軍來一個魚死網破!”
方顗適時插嘴,“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魚可以死,咱們這網可不能破。我還要留著這條小命兒周遊天下呢!”
郭遺枝譏諷道,“周遊天下?你周遊個屁!我看你是想留一條小命去找哪家花魁大殺四方吧!”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在激越的戰鼓中回蕩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