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有良知的漢人,都不會接受苻文的苛刻條件。
這事兒誰敢答應,誰就是國賊!
族譜除名、千刀萬剮,那都是輕的了!
未等劉懿作何反應,站在他身後的諸位漢軍將領們紛紛怒發衝冠,他們各持刀兵,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拚命的架勢。
劉懿心中雖然有些漣漪,但迅速恢複了平靜。
從古至今,大到邦國伐交,小到市井講價,無不是攻心為上,談判談判,要先談之後再去判定,對於過程中的拉拉扯扯,劉懿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就好像劉懿小時候在望北樓做夥計,客人在點菜或是結賬,總會討價還價,要求夏老大贈菜贈酒,這時劉懿就會絞儘腦汁討價還價,能不打折就不打折,能少送就少送,能不送,就不送!
看眼前的苻文,也隻是熙熙攘攘諸多客官裡的一位罷了。
想罷,劉懿嘴角流露一絲輕嘲,笑道,“苻兄,你要這麼多,貴國也不怕噎死?”
苻文故作驚訝地道,“劉兄怎會做如此愚鈍之想?秦漢均乃曠世大國,自有吞吐天地、造化陰陽的能耐,莫說一個兩遼之地,就是予我薄、牧兩州之地,我大秦也能立刻消化的一乾二淨。”
劉懿開始討價還價,“苻兄,你這要價太高,兄弟我給不起啊。”
苻文挽手笑道,“淩源伯縱橫曲州,是當世少有的天才,今日來陽樂城與我一會,必然是受了你大漢皇帝的詔令,既然是領命而來,亦必然有大政定奪之權。我看,劉兄不是給不起,而是覺得兄弟我要價太高,不想給吧?”
“誤會,苻兄誤會我了不是?”劉懿攤手笑道,“我也就是給皇帝陛下跑跑腿、探探路,這次來陽樂城,那純熟巧合,又哪裡來的詔令和掌權一說呢?苻兄,你也太高看我啦!”
苻文嘿嘿一笑,“能平定五郡之田,且在我手底下搶走龍珠的,當世隻此劉兄一人,又怎能讓我不高看一眼呢?”
劉懿借坡下驢,搓手市儈地道,“那…,苻兄看在這高看一眼的份上,給咱讓讓利吧!”
看劉懿這幅極具喜感的模樣,苻文並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更加警覺,他好不避諱地問道,“劉兄,你是真心談生意,還是故意拖時間等待變數?”
苻文生性多疑,劉懿此時恰恰洞察了苻文的這一特點,對苻文笑道,“你猜呢?苻兄。”
符文定睛看著劉懿,“劉兄是在等待援軍麼?你可知道,就算你把整個薄州的兵馬叫來,恐怕也不是我麾下秦軍的對手!”
劉懿繼續利用苻文的疑心,嘿嘿笑道,“如果再加上曲州和天子十二衛呢?”
苻文哈哈大笑,“劉兄真會說笑.....。”
符文話說一半,突然頓住,隨後陷入短暫思索:大漢皇帝居然派兵前來馳援陽樂城,那必然是足兵足將,不可能像現在的劉懿這般兵微將寡。
想到此,一個可怕的念頭湧現苻文心頭:劉懿目前率領的,可能隻是前來馳援的前軍,真正的大軍,恐怕即將到來,或是盞茶內便會殺到。
有了這個想法做基礎,劉懿現在拖延時間的目的,便可想而知了。
苻文不禁冒了一身冷汗,表情略微失控。
劉懿看著苻文的模樣,心裡樂開了花。